“你……”
明铮的神色接连数变，最终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你也是修士。”
李天牧笑而不语，并没有正面回答明铮的反问。
明铮此时脸色严峻，丝毫不见往常的笑容满面，可却让人觉得舒服了很多。
之前他的笑容，总让人觉得有些渗人，略带些古怪。
大概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既然是同道，那就别兜弯子了，咱们有话直说。”
明铮看了看四下无人，直接脚尖点地，飞身上了屋檐。
“这次秘境之行，咱们一起合作。”
并不意外明铮的要求，对于他的直白也不反感，可李天牧只是笑了笑。
他看着明铮，想了想后轻声问道：“可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因为那里面，是十死无生之地。”
明铮似乎早就料到了李天牧要问什么，所以直接就抛出了最关键的要点：
“那里面之凶险，远超常人想象，莫说是那些寻常武者，即便是我辈修士，恐怕稍有不慎，也要命送当场。”
“哦？看来你对这秘境，有些了解。”
李天牧转过目光，继续望着树叶后的月光：“说来听听。”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明铮沉默不语，并没有回答李天牧的问题。
李天牧仍旧面色平静，毫不在意的望着夜空，根本不管明铮的沉默，还有他思索的神情。
“好吧…”明铮沉默片刻后，终于确定了某些事，这才点了点头无奈的回答：
“我了解的也不多，大多也是从一些残破古籍上，看到的只言片语。”
“嗯，本尊洗耳恭听。”
李天牧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那股泯然众人的不起眼感觉消失不见，转而换成了一种睥睨天下，俯瞰众生的冷淡气魄。
被这突然的转变吓了一下，明铮惊疑不定的看着李天牧，心中忽然有了些不好的联想。
这位，该不会是哪个老怪物吧？
一滴冷汗从明铮脊背上流下，他心中没由来的紧了一紧。
而原本打算说一半留一半的念头，也被他彻底打消。
“嗯？怎么还不说？”李天牧低头，斜眼看了明铮一眼。
他心中清楚明铮的小聪明，所以才会这么吓他一吓。
前世他也是从这个时期走过来的人，自然知道底层散修心中的谨小慎微。
所以他也不在意，也没去点破明铮的小心思。
“这个，要介绍的太多，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明铮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找了个借口。
此时明铮愈发能确定，面前这位，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寻常武夫，百分百是同道修士。
而且很有可能，还会是修为高深莫测的前辈高人！
明铮喉头蠕动着，有些不安的看了李天牧一眼。
看那神定气闲的神情，还有临渊峙岳的气度，绝非凡人。
他稳定了下心神，轻咳一声后接着说道：
“据我所知，那处秘境名叫红云山，似乎曾是某位大修士的仙家洞府。”
“大修士？什么修为。”
李天牧对于什么红云山，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只对明铮口中的，那个大修士感兴趣。
“嗯……若我猜测没错，应该是元婴境大圆满的修士。”
明铮思索片刻后接着说道：“当时在一册古籍上所见，有人称那秘境主人叫红云老祖，所以我猜有如此推测。”
“毕竟只有金丹，元婴两境的修士，才能被称作老祖。”
“可金丹修士，终究没那个实力，能独占一处秘境作为仙家洞府。”
听着明铮的解释，李天牧目光闪烁的点了点头，认同明铮的猜测。
按照修真界的不成文规矩，确实只有金丹和元婴两境的修士，才能被称作老祖。
而至于元婴之上的更强大存在，已经属于半仙，所以通常被称作‘上人’。
“还有呢。”
明铮想了想，接着介绍道：“那红云老祖，最后一次露面，应该是在五百年前，我在当时的一册拍卖会名单上，见到了他的名字。”
“哦？整整五百年，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明铮思索了片刻，轻轻摇头道：“至少在我这里，没有他的丝毫消息。”
说完，明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小心翼翼的对李天牧问道：
“李先生，你觉得这红云老祖，会是……”
李天牧侧脸看了明铮一眼，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两种可能，一是不在了。”
明铮一愣，他心中是绝对赞同这个观点的，可李天牧说还有第二种可能，这让他有些意外。
“还有第二种可能？”
李天牧微微点头，神情渐渐严肃：“那个元婴修士，被困在红云山里，无法外出。”
“什么！怎么可能！”明铮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挠了挠头：“那可是元婴境的大修士，几乎是陆地神仙的存在，怎会被轻易困住？”
说完之后，明铮的双手都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他无法想象，若是真有人，或者什么存在能困住一名元婴修士，那该有多恐怖！？
“自然可能。”李天牧神情肃穆，接着低声解释道：
“一个元婴境的大修士，五百年间只要在凡间露过面，那肯定会留下无数的线索。”
“可你这里却连蛛丝马迹都没有，那只能说明，他已经五百年没出现在人间。”
“那说不定是他只是寿终正寝，寿元耗尽了呢！”
明铮还是不肯接受，仍自疑惑着。
“元婴修士的寿元，哪有那么容易耗尽。”李天牧直接打破了他的那一丝幻想，直接说道：
“可若是他修为到了极致，要尝试突破元婴境桎梏，定会引来化神雷劫。”
明铮脸色一变，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化神雷劫降临红云山，定会引得无数修士临阵观摩，再加上是元婴修士渡劫，怎会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所以，既不可能是元婴耗尽，也不会是渡劫身亡。”明铮语气僵硬的总结道，然后仍不肯死心的问了最后一句：
“若是有人联合众多元婴修士，一起在红云山伏击他呢？那他肯定当场陨落。”
李天牧神色怪异的看了明铮一眼：
“你埋伏别人的时候，是跑到别人家里去埋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