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艰苦的长江航行之旅,崇明岛


小说:1640四海扬帆   作者:人生一场康波   类别:两宋元明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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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题:鸦片战争中国错失一次全歼侵华英军的绝好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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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鸦片战争中国错失一次全歼侵华英军的绝好战机转载▼
  标签:鸦片战争道光皇帝文化分类:史书笔记
  案语:鸦片战争完全就是一次军事问题,普通的军事问题,是谁把这么普通的军事问题上
  升到所谓的“政治问题”甚至是“文化问题”,背后的势力是什么?实际上真正的问题在
  于:此次条约规定的传教和英国发动了洪秀全十字军!
  农历鸦片战争错失一次全歼侵华英军的绝好战机
  王戎笙
  內容提要:长江下游航道由于泥沙不断在入海口淤积,形成了长达约60公里的混浊浅滩。
  英国首批侵华舰队在全歼中国沿海水师之后,与后援舰队会合后共80艘全数进入艰难险阻
  的长江航道。由于清延误判英军的战略进攻重点,长江防守相对薄弱。英军除在镇江遇到
  抵抗外,直达江宁。英军犯了孤军深入之大忌,陷入重重困难,以前拥有的种种
  优势,逐渐丧失。最有威慑力的4艘装有70多门大炮的兵舰,吃水很深,很难通过长江下游
  航道。英国舰队中正在流行霍乱和疟疾两种急性传染病,还有即将来临的一年一度的枯水
  期。
  道光皇帝被英国舰队的进攻气势吓倒了,看不到敌军已成“槛笼中物”,却忙着派钦差大
  臣向敌军求和,在敌人的炮舰卜答订了。
  关键词:长江下游航道鸦片战争“槛笼中物”中英“江宁条约”
  一艰险的长江下游航道
  长江从江阴至人海口,江面宽由1。2公里扩展至91公里,沿途裹挟千万吨泥沙进入宽阔的
  河口。由于流速逐渐变缓,泥沙便在河口沉积。河口下段形成了40-60公里的浅水区,即所
  谓“拦门沙”是长江人海口的“拦路虎”。依靠人工疏浚航道仅能维持7米水深。吃水较深
  的船舶一定要赶在涨潮时通过。而涨潮的时间每天只有几个小时,错讨一耥潮期,就得再
  等一天。
  清末朱正元在一书中,对人海口的水道,有细致的描述:“口门两旁均
  有浅沙,东有灯船,西有浮筒,以为行船标准。灯船与浮筒间亦仅深三拓,故吃水稍深之
  船须乘潮出入,口内深五六拓至七八拓不等,近西岸一带均可泊船,惟距吴淞镇内约三里
  有浅滩,潮退止深十三四尺,名曰内滩,海关因于西而设,有传号处以报潮汛涨落,俾吃
  水较深之船得以乘潮过此。”对严重影响航道水位的潮汐,朱正元记述道:“朔望日潮涨
  于十二点二刻十分钟,大潮高一丈五尺,小潮高九尺。”“潮汐迟早,每日不同,大率逐
  日递迟三刻三分。”对于“沙礁”,他说:“口外东而有崇宝,大小石头鸭窝圆圆横沙(
  以上诸沙,均露水面)铜沙、裤裆诸沙再东有牛皮、鸡骨两礁c鸡骨礁高出水面二十六尺,
  牛皮礁大潮退后微露水面,置有风笙浮筒,裤裆沙有两尾,其向东南者于其尽处置有钟浮
  筒。”“沙礁隐伏,舟行所忌。然礁有常,而
  沙时变,其潮猛流劲之处,岁异而月不同。”①①朱正元撰:,光绪二
  十五年刊本。
  其实,英围的布察活动早在1832年就开始了。英国东印度公司密派广州商馆鸦片贩子林德
  绥,化名胡頁米乖阿羊+德号船沿中国海岸北航,侦探厦门、福州、上海
  、登州等港口形势,测量水位,绘制地图,从而断言:“全中国的一千只师船,不堪一只
  兵舰的一击。”
  阿美士德号对上海有特殊的兴趣,在人海口一带停泊了18天,其间曾
  一度开到崇明进行调查。因为欧洲船只以前从未到过上海,所以他们对长江和黄浦江航道
  的探测,特别仔细。他们在上海时,也做了许多收集军事、经济情报的工作。他们认为吴
  淞口的炮台虽然很大,但只须极少数的兵士就可以占领它,理由是炮台上的炮没有充分利
  用,炮弹质料极坏,炮弹和炮的口径不合,因此发炮时炮手比他所要射击的目标,更容易
  发生危险。他们参观了上海附近的一处兵营,胡夏米在报告上说:“我们看到墙上挂着箭
  ,但没有发现弓,据士兵告诉我们,弓却放在对岸另一个地方。他们使用的武器极不一致
  ,有的用JJ,有的用火枪,有的用矛。”另一次他参观了驻守吴淞的五百多名清军的检阅
  。胡夏米说:“中国军官对待我们非常客气,容许我们查看他们的武器和装备。大部分人
  只有一把刀和一面藤牌。JJ是最坏的一种,实际上不过是一片铁片,枪一般说来,也是很
  脏的,而且上面几乎全生锈了。”他们对这次检阅得出的结论是:“只要有五十名意志坚
  定,训练良好的士兵,或者比这数字更少些,就可以彻底消灭比这五百人更多的军队。”
  英国舰队在进入长江之前,分编成临时小分队,在中国沿海游弋,作战略准备。第一,把
  沿海的清军水师全部击毁,以消除后顾之忧,完全掌握制海权;第二,在中国沿海七省洋
  面上,往来游弋,制造进攻天津威胁北京的假象,进行战略欺骗;第三,多次派小船进入
  长江探测各项水文资料,仔细测量水深和流速。第四,侦察各地的炮台位置和火炮数量和
  质量。
  南京离吴淞约270公里,八十余艘船只组成的庞大舰队溯江而上。从战后一些军官所写的回
  忆录来看,字里行间还有一些后怕。因为英军对于长江的航行情况,事先虽经调查测量,
  但风向、风速、潮汛、水深、礁石、沙滩,变幻莫测。在航行水道上,由先遣舰只安放好
  浮标,重要地段还设置了水标船。6月29日庞大舰队出发前,还派舰只去察勘航道并为舰队
  的通过再作准备。
  沿江一带有许许多多沙滩,而且由于江流湍急,有些沙滩还随时改道。临近镇江府那一带
  ,江中还有暗礁。在长江航行遇到的最大困难,是某些河段的急流。即使没有潮水的影响
  ,有些河段水流的速度每小时达到6公里。的作者柏拉德
  说:“我们这支舰队的每只船都有陷滩、搁浅的可能,如果真正碰到这种事情,那一点也
  不足为奇,然而由于江底都是松软的泥土,我方船只竞没有遭到严重的损伤。我们的轮船
  是少不掉的,有些时候,我们还需要两三条轮船一道来协助,将陷在滩上的船舰拖下来。
  ”①①柏拉德:,1845年伦敦重订版。见马博庵译,章
  克生、顾长声校,上海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编:《鸦片战争末期英军在长江下游的侵略
  罪行》,上海人民出版社,1962年版,第79页。
  二英国舰队全数进入艰难险阻的长江航道
  当时,中英双方前线的最高指挥官对长江人海口的艰险,都是了解的,但所持态度不同。
  中方恃为天险,料敌不敢轻人,加上对敌军战略主攻方向的错误判断,因而疏于防范。如
  :
  伏查长江距海六百余里,节节俱有浅滩,礁沙缕结,其深洪仅止一线,曲折迂回。又有鹅
  鼻嘴、圃山关、焦山、象山等隘,重重锁钥。设有防兵,该兵断不敢舍其大船巢穴,有杉
  板小船越六百里沙礁重地,深入扰我……①①第5册,第79、80页
  ,道光二十二年二月十九日。
  该逆恶贯已满,舍海入江,自投绝路,四面受敌,是以天夺其魄。②②《鸦片战争档案史
  料》第6册,第145页,道光二十二年七月二十二日。
  查长江入海要口以鹅鼻嘴为第一门户,山势陡险,突起江中,江水直趋,傍山而下,江面
  深洪甚窄。自江口以至京口,绵延数百里,望之虽汪洋无际,其实水浇滩高,沙线缕结,
  或南或北,曲折纡回,虽生长江滨之沙渔等船亦往往搁浅,视为畏途。虽生长江滨之沙渔
  等船亦往往搁浅,视为畏途。鉴按稽地图,旁参舆论,博访熟识水性之渔户,咸以为该逆
  大船断难飞渡,火轮杉板等船虽可窜人,亦不敢远离大船巢穴。③③《鸦片战争档案史料
  》第6册,第650页,,道光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奏呈。
  英方也知道长江人海口异常艰险,舰队进入长江要冒很大的风险。因此,他们事先作了充
  分准备,反复侦察,测量水位,并制定了应急方案,慎之又慎。只是在看准了风向和潮汛
  之后,才伺机溯江而上。
  6日清晨,海潮及天气的情况对于我军都极有利,海军总司令决定,攻击行动不宜再迟,于
  是下令轮船把所有船舰都拖曳起来,开到预先指定的适当地点,以便开始军事行动。除开
  小轮“麦都萨”号应留作后备船,应付临时需要外,总共五艘轮船将一切参加战斗的拖带
  到指定的位置。小舰“阿尔吉林”号是一个例外,它奉命开到离岸最近的地
  方,因此这条船仍然继续向前开行。贺莫舰长(Captain家庭)所率领的“北极星”号(北
  Star),虽系在战争行动开始以后才到来的,也用“谭那些林”号把它拖到战线上去;后
  者是在刚刚把“布郎底”号拖到确定位置以后,奉命来拖“北极星”号的。
  “皋华丽”号和“布郎底”号是两舷吨位最大的战舰,它们占据着吴淞炮台正前面的位置
  ,适在吴淞镇的俯视之下。轻型舰队越过这两艘巨著向前行驶,驶至吴淞江的上游,然后
  向吴松镇进攻,向吴淞镇后面运河口上的炮台进攻,也向吴淞镇对岸即江东岸的环形炮台
  进攻。轻型舰队包括“摩底士底”号、“哥伦拜恩”号及“克里欧”号三条船,它们分别
  由“复仇神”号、“弗莱吉森”号及“伯鲁多”号拖曳着。
  前一天晚上,我们在航道上安放了浮标,两条沙船也在航道入口的地方抛下锚,负责指明
  航道,一条长长的沙滩,就在航道入口处东边。对于我方用船在航道上安置浮标,中国军
  队不但没有实施任何反抗,且以轻蔑的笑声鼓励我方安放浮标的船只。虽然如此,小轮船
  麦都“号在几艘警卫船的支援之下,仍然继续驶进,尽可能地靠近江岸,以便我方船舰到
  达它们指定位置以前,防止中国部队企图把浮标移开。④④利洛:《英军在华作战末期记
  事——扬子江战役及南京条约》,第46、47页。
  这只舰队的旗舰由两艘小轮船在前面引导,小轮船和旗舰保持一定的距离。前面半英里处
  有华生(沃森)舰长所指挥的“摩底士底”号领航,该船经常用信号通知测
  得的水深.⑤⑤同上书,第151页。
  1842年7月上旬,一支拥有约80艘船舰的庞大舰队向南京方向沿江上驶。“弗莱吉森”号已
  从上游回来,并带着一些情报,说在靠近运河入口的地方,直到镇江金山为止那一段扬子
  江,他们已经发现一条又深又清的航道。为使航行顺利,他们在那一带已经安放了浮标。
  整个舰队分成五个纵队,每纵队由一艘战舰率领,并由该舰舰长指挥整个纵队的行动。每
  个纵队包括八至十二艘运输舰,并配属一艘轮船,以便其他舰只遇险时给以援助。
  除配属各纵队的几艘轮船而外,还有“弗莱吉森”号、“麦都萨”号及“伯鲁多”号三艘
  轮船,也随队上驶。这三艘轮船的首要任务,在于照应领先行驶的那支舰队,但同时对于
  其他船只,在有需要时,也准备给以援助。“复仇神”号和“伯劳西伯”号两轮随队前进
  ,前者负责领航,并用旗语报告扬子江各段的水深。这支舰队从吴淞启航的时候,一共有
  十条轮船随行,等舰队驶至扬子江上游,又有两条威力强大的轮船一“德赖为”号(Driv
  er)和“梅姆隆”号加入。①①柏拉德:,第8
  0页。
  “摩底士底”号、“哥伦拜恩”号及“克里欧”号三船,和以往的办法一样,仍然由“复
  仇神”号、“弗莱吉森”号及“伯鲁多”号三艘轮船分别拖带,向长江上游驶进。…oo。
  这几艘风帆兵舰在英国侵华舰队中,是吃水最浅、装炮不足20门的小舰,尚且依赖以蒸汽
  为动力、吃水更浅的轮船拖曳,才能通过水浅滩多的长江下游航道。18日早晨,“克里欧
  ”号还是搁浅了,后来又由于江潮下落,不能把它从滩上拖开来。华生船长只得带着“摩
  底士底”号及“哥伦拜恩”号两艘船上的海军陆战队和持有小型武器的海员登陆,占领中
  国守军所放弃的炮台。②
  其他所有兵舰和运输船,无一例外都是依赖轮船测量水深并拖曳通过的,如果长江两岸清
  军台上的火炮稍好一些,清军事先作好战斗准备,英国军舰根本进不了长江。
  三误判英军舰队的战略主攻方向
  军的战略重点是攻占古都南京,切断运河,阻截南北物资交流,造成中国北部各省的物资
  匮乏,诱发道光皇帝的心理恐慌,逼迫他同意在英国人事先草拟好的条约上签字。英军选
  择南京作为战略进攻的重点,自有它的战略考量,战争的进程也证明了这一点。
  道光皇帝误判英军的战略目标,认为是沿白河向燕京进攻,所以战略防御重点放在天津方
  向。京畿一带传教士给英军提供了情报:
  这年年初,我军从一些传教士方面,获得了不少消息,知道中国政府认为我军
  一定沿着白河,要向北京进攻。教士们传递消息说,自从宁波为我军攻陷以后,清政府即
  用上一切力量,在预料我军所要进攻的道路上布防,建筑起各式各样的障碍物。清政府把
  天津看成是北京的一个海港,因而特别重视天津,希望将天津变成头等的防御阵地。我们
  这时收到教士们从长城外寄来一些信,他们住在长城口外属热河的一个满军边界镇市上,
  信中述及:就在这种属于满族地区出产生铁的许多村庄里,铸成各种口径为数甚巨的新的
  铁炮,而且这些大炮终日源源不绝地向北直隶省输送。根据那条路上赶骆驼的人和挑运夫
  回来叙述,大炮已于最后运至通往天津的大路上。他们看到沿路一排一排最坚强的炮台和
  许多壕沟,并看到从各地运来的大炮,已使那边的道路弄得拥挤不堪。①①奥特隆尼:《
  在华作战记》第二十八章“清政府以为我军将攻北京”,第191页。
  英军在出兵之前若干年就开始了情报工作,战争期间又有各地传教士为它提供情报,其中
  包括兵力部署方面的重要情报。清廷相反,完全没有情报工作,甚至连前线侦察都很缺乏
  ,不知敌舰总数多少,更不知英军战略主攻方向,敌舰多大,装炮若干,吃水多深等等,
  这些情况,通过望远镜就可以获得的。但望远镜传人中国两百多年,只是作为宫廷玩物没
  有一架用于国防。这是值得深思的。
  我军舰队最近的移动,我方军事领袖的真实意图业已完全暴露,我们因而预料:
  清朝政府一定要将中国众多的人力和广大的资源全部使用出来,抵抗我军的进攻,从而扭
  转它所面临的危险局势。世界上不知多少作家,曾经叙述过中华帝国所拥有的人力和资源
  。然而满政府竟没有能够发觉我军所已选择的进攻地点——帝国的心脏要害,而茫然以为
  我军将向京城进击,因此,他们所忙于防守的,却是北京这个大城。以此之故,扬子江上
  游的防御乃完全遭受忽视;及至他们后来有所发觉,清政府已不及采取恰当的措施,从而
  对我军的前进,给以有效的阻挠。到1842年,当我军积极进攻的时候,清朝政府虽想调兵
  遣将,抵抗我军的进攻,已无能为力了。
  中国政府如果真正如大家所认为的拥有广大的资源,那末,当英国舰队驶入扬子江江口以
  后,还有一段
  相当长的时间,我们逆料中国军队将利用这段时间,准备各种力量来抵抗我们。我们也逆
  料,中国军队在沿江一带对我军所进行的抵抗,一定比沿海各地所进行的要高明得多。再
  进一步说,运河南北两段对于军事运输是何等的方便,对于清军大炮,军需及部队的调动
  应如何迅速,所以我们总想,敌人一定会用上时间,准备迎接我军的进攻。然而事实证明
  :清政府的工作效率竟这样低,政治组织竟这样脆弱,而军事力量更微不足道,中间虽然
  经过四十天的时间,他们在吴淞口与镇江府之间,不过建立起两座没有多少价值而又无法
  支持的炮台而已。扬子江两岸具有若干足资防卫的优势据点,如果清政府将威力很高的大
  炮排列在那许多地方,那样,我军拥挤不堪的舰队,必会蒙受极大的不利。果有这一些防
  御工事存在,我军沿途必须不断派兵登岸,以便摧毁它们;如果清军防御能以持久,则我
  军进展的速度,当然要受到很大的阻碍。②②奧特隆尼:第二十八章“两
  军的兵力及其对峙的形势”,第189、190页。
  孤军四的英文深入骄兵常犯的错误
  魏源在其名著中,考察了内河作战如何以小船战胜大战船的战例,
  总结了强弱悬殊的海战经验。
  如何对付侵华的英国庞大舰队,他提出:“守外洋不如守海口,守海口不如守内河。”并
  进一步提出“诱其人江”。从这个“诱”字推断,这部分文字是魏源在英军进入长江之前
  写的。现在,英军军舰大小80艘,除一艘停在吴淞口扣留中国商船(可能是掠夺物资充后
  勤保障)外,全部深入长江300多公里,已经不需要“诱”了。问题是如何战胜这支庞大的
  舰队呢?魏源首先想到的还是“火攻”。①①魏源:卷一,岳麓书社,1998
  年11月,第5页。
  魏源把进入江宁江面的英国舰队,比作“槛笼中物”,是一个极具战略眼光的比喻。但这
  个“槛笼中物”,是骄横凶猛的老虎,在未毙命之前,还是要吃人的。因此,最重要的是
  如何把这只老虎置之死地。英军已把最大的两艘军舰,分别由轮船拖到指定位置,炮口对
  着南京城墙。毫无疑问,应当连夜把城中民众撤出炮火射程之外,并在军队掩护下保障他
  们的安全,防止敌人登陆偷袭。
  从各地的奏报看,道光帝已经知道英国侵华舰队已全数进入江宁江面,不用担心敌人开辟
  第二战场,可以放心地调集全国兵力,应付长江下游一次关系中国命运的战略决战。
  敌人已经没有突围的机会了。唯一可以冒险一试的,是从原路退回大洋。本来,英国这支
  庞大的新式舰队,在大海里可以乘风破浪来去自由,进入长江就犯了“孤军深入”之大忌
  。退出长江比进入长江有更多的艰险。请看柏拉德的记述:
  “马良”号(Marion)是最大的运输舰之一,上面设有总司令部及参谋部,在一次从南京
  下驶的时候,由于江流的冲击,撞上了礁石,如果不是“复仇神”号和“梅姆隆”号(Me
  mnon)两条轮船前来支援,如果没有“复仇神”号过去在中国河道上航行所取得的宝贵经验
  ,这只船一定已经损失掉了。
  不说我们向扬子江上游开行的时候,是多么困难和吃力,等到向下游行驶的时候,所遇到
  的艰险就更多了。我们过去所安放的浮标,已被中国人拿走了。由于大家在船上都得了病
  ,水手们的身体孱弱,各个运输船都在想最好的办法向下游开行,而且希望愈快愈好。②
  ②柏拉德:,第79页。
  这哪像是凯旋之师?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侥幸脱围的慌乱。还有比搁浅、触礁更加慌乱的是
  舰队中早就开始流行一种急性传染病。最初以为是饮用了不洁净的水,或长期吃不到新鲜
  蔬菜,舰队官兵得了痢疾,症状是腹泻。后来才知道是得了比痢疾更可怕的急性传染病—
  —霍乱,同时流行的传染病是疟疾,一艘军舰上竞有一半官兵患病。请看亲历者的记述:
  我们所仅仅能得到的水是最坏的一种,颜色微黑。因为这水是从一条水渠里取来的,水渠
  的闸门已多年失修,海水流进渠里来了。后来在北直隶湾中,在舰队中所流行的一切疾病
  ,我都归根於这原因,而且认为这就是唯一的原因。曾有一个时期,摩底士底号上一百三
  十名船员中,半数患严重的痢疾,而在病者名单之列。海军少校们和船长都在数中。③③
  宾汉著,寿纪瑜、齐思和合译,资料丛刊第五册,第69
  页。上或高地上驻营的军队最受罪了。瘴气似乎是从低地升上来的,而停留在山上谷中则
  空气清洁轻爽。①①宾汉著,寿纪瑜、齐思和合译:,资料丛刊《鸦
  片战争》第五册,第120页。
  摩底士底号离开舟山的期间,在军队中流行疫病。三四百人已被安葬,大约有一千五百人
  在医院中。英勇的苏格兰来福枪联队完全消瘦到皮包骨,勇敢的第四十七
  团的情形简直不见得好一些。无疑,这种现象当归根於缺乏新鲜而有益的食物,以致使兵
  士的体质容易染受这里所流行的疟疾和发热症,因为我们发觉军官中间病情较轻,而他们
  的食物是比较丰富的,据居民说,时季也特别不利於健康,在中国人中间疾病也很流行。
  在山上或高地上驻营的军队最受罪了。瘴气似乎是从低地升上来的,而停留在山上谷中则
  空气清洁轻爽。①①宾汉著,寿纪瑜、齐思和合译:,资料丛刊《鸦
  片战争》第五册,第120页。
  十三日,我们的海军少校康威因气候不适而逝世,相当时B以来,他患着严
  重的痢疾。几天以来,我们之中最乐观也没有办法希望他久活了。②②同上书,第127页。
  实际上,不论是战舰,抑或属于运输队中的船只,每条船上都有很多的病人。由于人手缺
  乏,有些运输船只后来竟无法驾驶。这些病并不一定单单出现于扬子江的上游,停泊在吴
  淞口的“北极星”号以及法国的巡洋舰“爱里页”号,和停泊在上游的舰队一样,也是极
  其严重地受到疾病的困扰。即使后来气候转凉,以及在媾和以后我方舰队逐渐由扬子江撤
  出,这种疾病的流行还是没有减轻。甚至在我军撤离中国若干月以后,许多身体较好的人
  ,仍然受到这种疾病的影响,不但士兵受到传染,军官也难于幸免。③③柏拉德:《“复
  仇神”号轮舰航行作战记》,第103、104页。
  二十九日,窝拉疑号开赴马尼拉和澳门。它的船长将要在马尼拉进行酌商,请求当地收容
  许多患病将癒的军队。大家希望换换空气能使他们恢复健康。这种疾病败坏精神,是患病
  者颤抖六小时或八小时后,使他意懒心灰,甚且消失对生命的爱好,而一般地他也就立刻
  入墓了。但是痢疾甚至比热病更难治,它一抓住患者,就难得放过他。最精彩的青年,我
  们兵团之花,就死於这恶毒而凶狠的敌人的手下了。
  整个这段时期之中以及军队驻在高地上的时候,军中没有什么疾病,简直可以说没有疾病
  。但是一到他们抵达香港,一到兴奋停止,热病、疟疾以及痢疾就出现了,可怕达於极点
  。许多人被扫进坟墓,其中有故弗莱明,辛好士爵士。他是最努力而不知倦的。我们可以
  正确地说他牺牲於他的无限热诚。团中人数又一度减少到寥寥数人。曾有一个时期,共有
  一一百多人在医院里。马德拉斯本地步兵第三十七团的五百六十八人中,只有六十名刺刀
  手排队走步。
  大船也一样地受罪。康威号不能服务了,船的内部倒像一个医院,而不大像一只战舰。摩
  底士底号和前锋号只能各集合十五人应付工作。
  在这种情形继续下去时,是不能北上去的。我们在澳门租了一个医院,让情形最劣的人住
  。许多军官和兵士被免除兵役。但是大约在一个月之间,其余的人的健康开始增进了。④
  ④宾汉:,资料丛刊第五册,第128页。
  在我军离开镇江前,海陆两军所感染的带有毁灭性的疫病,并未因地方的改变而有所减轻
  。本来没有发生时疫的旗舰,现在也禁止人们随便来往了,一切科学和卫生的预防措施都
  用上了,再加上军纪和医疗,但都没有见效。
  霍乱及沼泽地带产生的热病流行起来,很多士兵,特别是那些新来到的士兵,因此送命。
  新从英国开到的第九十八团,他们所受的影响,恐怕要比其他部队更为严重。⑤⑤同上书
  ,第231页。
  霍乱是一种急性传染病,主要症状是腹泻,能在数小时内造成腹泻脱水。在进入长江之前
  ,就开始在英国舰队中流行,“第九十八团损失很多士兵,自从登陆以来,他们已经埋葬
  了近乎六十个人。第四十九团也传染到霍乱,但是死亡的主要是军官”,“贮藏船‘欧琴
  ‘号上发生了可怕的时疫,船上除了三个水兵和一个侍者得免于难外,其他的人
  ,从船长到军官和绝大部分水兵都病死了”o①沼泽地带产生的热病,穆瑞的《在华战役记
  》中明确地说是疟疾。在一支庞大的舰队里,同时出现两种可怕的急性传染病。很多官兵
  已经不治身亡,即使不死也消瘦得皮包骨,一人得病,还得派人护理。如此大规模的非战
  斗减员,在中文档案中很少提及,这说明中国军方侦察工作做得太差,或者说英军保密工
  作做得太好。
  南京的夏季,正是长江著名的火炉,气温常在摄氏32度以上。英国侵略军官兵必须全副武
  装处于烈日下曝晒。请看侵略军自己的记载:“这一天热得令人难以忍受,我军又两名军
  官和十三名士兵在战场上中暑倒毙。实际上,全军都受到酷热的严重影响。”“我军被敌
  人子弹打死的只有五个人,而在天黑以前中暑死亡的仅仅在九十八团就差不多有二十个人
  ,这实在是一件惨事。”“这一天的战争是在烈日下进行的,气温超过九十度(摄氏32度
  ),因此死亡的人很多。”②
  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可能导致全军覆灭的后果,正在一天一天逼近。一年一度的长江枯水期
  ,从11月份就要开始,一直延续到次年的4月,长江的水位大幅度下降3米甚至5米,航道
  面目全非,水面将出现数以千计的“小岛”、沙滩和时隐时现的礁石。英军庞大舰队除小
  舢板外,绝大部分都无法通过这样陌生的航道。除少数平底船外,绝大部分尖底巨舰都要
  东倒西歪地侧翻在沙滩上。大型军舰到了这一步,是很难脱险的,卸载减负或用轮船拖曳
  ,都无济于事。
  中国军队已经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种种优势,而英军原有的优势,如大炮巨舰,已逐步
  转为劣势。军舰越大困难越多,加上这支舰队的固有劣势,如长江滩多水浅不利于航行,
  在包围圈外没有救援接应部队,长期无后方作战,伤病员安置和因传染病死亡的尸体都是
  不好处理的难题,枪械、火药、弹丸、燃煤等都得不到及时补充。
  英国“远征军”已陷于重围,中国军队所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努力,防堵英军向吴淞方向
  拼死突围。据英国战俘供称,在中国作战最怕的是“搁浅”,两年的实战证明,战俘所供
  属实,英国军舰遭遇搁浅的,至少在10例以上。
  这时,道光皇帝在做什么呢?他被英国舰队的进攻气势吓倒了,看不到敌军已犯了孤军深
  入的兵家大忌,成了“槛笼中物”。他应该做的而且经过努力是可以做到的就是把这个“
  槛笼中物”置之死地或给予重创。沿江沿海的将军督抚们,建言献策,表示效忠皇上,灭
  此朝食。可是这些地方大员,忠勇可嘉,但舰船知识仍是一片茫然,所议的都是各色各样
  精心想象出来的“火攻”战术。实战中也用过“火攻”,但收效甚微。从英国军舰遭遇搁
  浅、触礁的慌乱以及在长江下游的冒险航行的尴尬场景,可以准确判断英国舰队的利爪和
  软肋。正如两江总督裕谦所说:“英逆所恃,惟船与炮,夷船吃水甚深,不畏风浪而畏礁
  浅。”这话是裕谦在道光二十一年二月所说,i那时英军还没有进入长江而在沿海往来游弋
  。“不畏风浪”的长处趾高气扬,而“畏礁浅”的短处也暴露无遗。“畏礁浅”,就是深
  入长江的英国舰队的软肋。全歼英国舰队,正应从软肋下手。
  如果道光帝不是那么急于停战求和,坚持抗击到底,拒绝英国提出的屈辱条款,就应当下
  决心彻底歼灭已陷入重围的英国侵略军,拆除英舰进入长江时设置的各种导航标识,同时
  把盛满石块的木船凿沉在舰队必经的航道上,制造一批人工暗礁和人工浅滩,集中全国优
  质火炮部署在长江两岸向敌舰进行射击,阻
  扰敌舰正常航行。如能击沉或击伤几艘敌舰,就更有效地造成航道壅堵,吃水很浅的中国
  船舶,可以照常行驶。
  不断加强对长江下游航道的堵截,就是不断增加谈判桌上的筹码。时间对中国是有利的,
  长江枯水期到来之日,就是英国舰队全军覆灭之时。天时、地利、人和,对中国都是有利
  的。
  令人扼腕痛惜的是,道光皇帝正密派钦差大臣加急地向敌军求和去了。在有利的时间和有
  利的地点,加急地签订和加急地批准了割地赔款条约。真是一失策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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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天面条怪神教是不是宗教:
  1,奥地利法律承认飞天面条怪神教是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