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伊可以承认别人比自己聪明，但是她不想承认，自己会比别人差。
而且还是差出如此之多。
“艾伊小姐？”
陈积察觉到了有些不对，便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良久，艾伊这才再次坐回自己的位子。
她没有回答陈积的问题，倒是开始主动提问起来。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陈积先是有些错愕，不过随即也是意识过来面露恍然，微笑说道：“艾伊小姐，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们领这一万精锐过来，就只是为了收复前朝旧地的？”
似乎是为了照顾她此时的状态，陈积说话时的语速比平时慢了一些。
艾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人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另有目的的，思索一番后，联想起刚才的问题，此时的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说……
“当然了，口说无凭。”
陈积见她神色有异，便继续开口道：“如果艾伊小姐信得过的话，那就请随我去客栈看样东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艾伊当然信不过陈积，不过她确实想要知道，再加上这里还是月氏控制，以及身边有阿吉将军的保护，人身安全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想到此处，她也没有继续废话，只是站起身子示意陈积引路。
几人来到昨夜的客栈，陈积在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一个包裹，直接交到了艾伊的手中。
艾伊只觉包裹之中顺滑柔软，手感甚佳，就是不知何物。
疑惑着打开之后，艾伊的眼前突然一亮，原来是件色彩鲜艳的丝织长裙，做工精美不说，上面的装饰也极尽精致。
爱美是女孩儿的天性，即使像是艾伊这样穿惯了盛装罗绮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当她抻开长裙，细细观瞧时才发现，它的样式是那么的熟悉，但在角落的细微之处又有许多不同。
那些平时不被在意的地方，在经过精心的处理或纹饰后，让这长裙看起来更加的完美。
艾伊下意识的将裙子搭在自己身上，测试看是否合身。
陈积呵呵一笑，“确实是为你们西域女子准备的，年前才刚刚托人做好。
艾伊小姐，你感觉这裙子如何？如果不喜欢这颜色的话，还可以再换一个。”
说着，陈积又从另外一个包裹中取出一件长裙，样式和艾伊手中的一模一样，只是在颜色的搭配上略有不同。
一瞬之间，艾伊好似明白了所有。
这些的确是只有西域女子才会穿着的样式，他提前准备了这些，除非是有什么癖好，否则只能是卖给西域赚钱了。
如此说来……
艾伊又想打了陈积在酒楼时的问题，便开口道：“你要拿下敦煌，目的就是为了打通商路，然后以此为节点和我们做生意？”
陈积点了点头，道：“艾伊小姐若是依旧心存疑虑，可以让自家探子去凉军营地南边探查一番，那里有十几车的货物，也可以说是样品，就是在下从姑臧运来的。”
“是么……”
艾伊喃喃自语：“天下间竟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哈哈！”
陈积笑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心有灵犀多点，浪漫的可以比拟太白诗歌了。”
艾伊的汉语说的如此之好，自然是敬仰过前朝太白诗仙，此时的她昂首想象，两个相距千万里之遥的人，在没有任何交集的情况下想到了同一件事情，并且还为之不停奔走，直至相聚在此。
这么说来，确实有一些伯牙子期浪的漫味道……
“陈将……陈积，既然你们早有此意，为何不在昨天就直接说出来？”
有些那些浪漫的巧合之后，此时的艾伊甚至开始不想再叫陈将军了，那样实在太过生分。
陈积则是解释道：“艾伊小姐，谁都不是傻子，咱们彼此彼此。”
在确认他的计划只是巧合，并不是自己太笨之后，此时的艾伊显然是心情大好，听到陈积这样的解释也是含笑点头。
之后，她再次看向手里的长裙，犹豫片刻后，这才环视一周，微微低了低头对陈积道：“劳烦暂且出去一下，我来试试你们那儿的做工手艺如何……”
陈积倒是没有想到，这艾伊竟然还想着亲自穿上检验。
不过这样也好，对于这些样品的质量，他可是十分放心的，有了这领头人物的承认或者应允，自己完全可以省不少力气。
“那……周姑娘留下帮忙照看一下？”
他的这话既是问周纸，也是在问艾伊。毕竟这里自己也不熟悉，有个女子帮忙看着，总归有个保障。
“周姑娘是吧？那就劳烦了……”
周纸见状，只得点头应允，进城之后一切听陈积的，这是他们之前说好了的。
销上房门后，两个女子拿着长裙来到床前，此时的艾伊这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并且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旁边的周纸。
今早初次见面时，这位侍女姑娘的精神好像不大好呢。
不难想象，他们昨晚在这里都做了什么事。
艾伊是没有洁癖，但能避开的话总归相对好些。
只是这儿有两张床呢，自己要选哪个？难道要让自己开口询问不成……
无奈之下，艾伊只得将长裙交于周纸，然后站着解起了自己的衣裳。
旁边的侍女周姑娘很是沉默，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句话。
而且，就连此时也是平视前方，好似自己并不存在一般。
“周姑娘……”
脱下小袄之后，艾伊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眼下这么重要的事，陈将军都带着你一起随行，那么平日里也一定很是宠爱你了？”
周纸的注意力终于被她吸引过来，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和陈积的关系，从昨天就是。
不过对于这个西域女子，她倒没有半点儿兴趣，也懒得解释什么，看了一眼后便再次转了回去。
正在解着头巾的艾伊感受着这种“冷落”，心中颇为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