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参阴守阳悟太虚


小说:碎星之霸皇志   作者:罗森   类别:异界大陆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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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顾虑,温去病自然一早就明白,故而饿鬼之祸发生,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前来冥府,请求援助,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无可逃避,他看似轻松,其实也是怀着觉悟,来请公子献头的。
  说到这里,小白没有更多的回应,温去病欲言又止,犹犹豫豫,好半天才开口。
  「朋友一场,算起来是我欠你的多。本来我也不愿拖你下水。但眼下今你与冥府结合,成就冥皇,如果找不到解绑离开的方法,就算这批饿鬼畏惧你的神通,暂不靠近,但终有一日,一切都被吞噬殆尽后,终会回来的,到时候你也跑不掉……那时候再想拚命,也晚了。」
  小白点头道:「那几位永恒者也是这么想的。笃定我没本事带着冥府跑路,饿鬼吞噬到最后,肯定先找上我而不是他们,才敢摆我上台,逼我一试。」
  温去病无言以对,小白叹道:「天地大劫,无可躲避,你说的话我都有数。饮鸩止渴这种事情,你我都做过很多,没什么稀奇。既然躲不过,等死不如找死,不如赌上一铺。但有两件事要解决。」
  「……我能帮你做什么?」
  「……含蕉,然后除裤……咳,当然不是。」
  小白轻咳一声,「计画的关键,是奇点烙印,但如今的冥府,已经没有那种东西了。」
  温去病道:「奇点烙印,我知道哪里有,但是这种东西,又要怎么拿过来?你出不去冥府吧?」
  小白点点头,取出一个符印,递给了温去病,道:「你拿着这个去黑山,到时候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喂,又来这套,你不会又要坑我吧?你们这些永恒者,能不能每次把话说明白,不要总弄得云里雾里的。」
  温去病接过符印,明白小白根本早就准备好要为诸天行险,根本就在等自己过来,故而也不多看,收入怀中,转身就走。
  短短数月,对于往往以亿万年为单位才发生变化的冥土,实在太过短暂,尤其是位于冥土角落的黑山古地。
  漆黑的山体,依旧仿佛是亘古不变的风景,白水隐匿,黑山遥遥,唯有上方的轮回通道,如同一片无定虹霞,瑰丽奇幻,诸般色彩纷呈,宛如万花筒般不断变化。
  虹彩之下,一道倩影盘膝静坐,艳丽无双,秀雅无对,正是龙云儿。她一头碧绿的长发倾泻披垂,翠色眼眸,犹如玉湖,波光潋滟,沉静而迷人,仰首望着上空,仿佛守望轮回的女神,又仿佛等待爱人归来的妻子。
  遥望轮回通道,体验尘世种种,人生百态,龙云儿若有所得,双目闭上,玉湖不见,双掌摊于膝头,放射出一黑一白两道光芒。黑芒满是死意,白光却充满生机,一同飙冲而起,在她顶上交织成旋,不住盘旋。
  黑白气旋凝聚沸腾,幻化出一张阴阳鱼交缠的图卷,生死之意交织互化,宛如太极,却陡然崩散,化作一大片黑白交织的气旋,再次旋转起来。
  黑白气旋不住膨胀,其中衍化无数道纹,又化作重重虚影。其中既有太初之灵,又有洪荒凶兽,接着演化仙佛妖魔乃至人道种种,众多生灵一一现形,而生灵既诞,鬼物亦来。
  顶天立地的远古尸兽、形形**的妖尸魔鬼,再到重重叠叠,化作黑风煞潮的冤魂怨鬼,世间生灵皆有一死,化作无穷无尽的鬼物。
  生灵与鬼物共舞,黑白二气,生死之意不住轮转,愈发精纯,气旋渐渐消散,生与死的表象也一同消失,只剩下纯粹的生死之意,化作黑白玄光,螺旋转动,生死互易,相互提纯,直到进无可进,发生微缩,宛如一张小小太极图,悬于少女头顶。
  生死之意演绎到极致,龙云儿睁开双眼,碧绿眼眸中映出一道身影,缓步走来,容貌极美,一身红裳,依旧不修边幅,却掩不住冷漠神情下掩藏的煞气,却是前剑阁之主燕无双。
  见龙云儿停止运功,头上黑白二气消散,燕无双朝着少女点点头,面上浮现几分笑意和赞赏,「生死之气涤净至此,道基比寻常的六重天顶还要扎实得多。只要跨过这一步,就能以生死大道证万古,就算在鬼界,也是万古之中的强者了。」
  「不过是依靠地利罢了,不是我个人的成绩。黑山灵气不足,但大道外显,与近道之所也相差不远,想参悟生死之道,实在是非常方便。」
  龙云儿站起来身来,赧然一笑,「如果时间足够,我想要参悟的,其实是轮回大道。这里可能是最适合的地方了……可惜……」
  「哈哈……」燕无双面上笑意更浓,温柔的目光不住打量,伸手拍了拍龙云儿肩膀,「妳真是一点没变啊,还是这样温柔,始终希望能够帮助到别人。」
  「没、没有啦……」
  龙云儿娇美的脸庞上,泛起两朵红霞,似乎当不起燕无双的夸赞,赧道:「我晓得,轮回并不是天道给众生留的归宿,大家其实都没有资格入轮回的,就算领悟轮回之道,也未必真能帮到什么人,说不定……反而还害人沉沦,但比起参透生死,我确实更想当贯通生死之间的那座桥梁。可惜……时间已经不够了。」
  说着,龙云儿微微偏头,目光越过燕无双,遥遥看向黑山之外,那一片荒芜的黑土,如今白水隐匿,黑土之上,当真一无所有,只有永恒不息的黑风掀起沙尘。
  燕无双也一起和她看向这片荒芜,半晌才开口道:「这里是冥土之上死气最浓的地方,黑风都吹得最烈,鬼物到此都魂飞魄散,尸龙姥姥说饿鬼似乎也很讨厌这里的气息,不愿靠近,所以……妳还有一些时间。而且我带回来的礼物,正巧能够助你,或许能帮到妳一些,助妳成道。」
  「咦?」龙云儿偏头看向燕无双,面上流露不解,记得她之前明明说是去了断恩怨,怎么还会带礼物回来?又是什么礼物,居然能助自己参悟大道?
  燕无双并不解释,迳自取出一个小巧的木偶,看起来没有一点神异,甚至还有些拙陋,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孩童玩具,直接塞到龙云儿的手里。
  龙云儿将木偶握住,起先没有感觉,待将神识投入,才发现这具木偶竟蕴藏法则真意,顿时严肃神色,全心投入。
  只是略微感受木偶中的诸般法则,龙云儿便沉浸在一种非生非死的境界,仿佛就是生死转换之间那一点玄妙,与轮回之道颇有共通,却别具神异,正是可以攻玉的他山之石。
  除开介于生死之间的玄妙法则,木偶之中不住有灵气溢出,浸润龙云儿全身,让她神清气爽,说不出的畅快。
  这个木偶,是木行之属,在五行之中主生机,会有这样的灵气不足为怪,很多奇木仙草都有同样功效,甚至效果更好,然而,来自木偶中的这股冰凉灵气,却非常不同,仿佛死意之中化出的生机,玄妙莫测,过往参不透的诸般疑难迎刃而解,短短一瞬,就与大道之间近了许多。
  龙云儿受用之至,收回投入木偶的神识,惊异看向燕无双,想要询问,可话还没出口,便即恍然。
  「冥土上新生的那棵鬼树?温家哥哥助它成道的那棵?妳回老家了结恩怨之后,没有立刻回来,是去伐树了?就为了我的提升,这样似乎不太……」
  龙云儿欲言又止,燕无双却是哈哈一笑,「妳还是这样善良。但大劫当前,哪里顾得上这些,当然要想尽办法提升实力。如此天地异宝,不尝试获取,留给饿鬼吞噬,那才是傻了。」
  「话虽如此……」
  龙云儿不好直言,自己一方面固是不愿伐生害命,助己成道,但另一方面,却是担忧燕无双。她迄今仍是六重天顶,未登万古,那棵摇钱鬼树却是实实在在的万古存在,燕无双去砍伐,这不是找死?
  「放心,事情并不是妳想的那样。」
  燕无双语带慨叹,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留字山壁,了断始界因果之后,燕无双回归鬼界,明白天地大劫迟早会蔓延到这里,便没有直接回归黑山,反而降临在摇钱鬼树之前。
  凭藉这段时间对于生死之道的领悟,以及了断因果之后的突破,燕无双本有几分把握,与这株晋升万古的鬼树周旋,落地也不多言,一剑斩出。
  这一剑,倾尽燕无双的全力,尽显她对剑术、苍穹闪的理解,星流、月痕、大日、黑噬、银河、霹雳,苍穹六象合一,将容纳万界诸天的茫茫虚空,具现于鬼界,演绎天地六象,无穷无尽。
  刺破苍穹,破灭天地的庞大剑气,洪流奔流,直取高耸入云天的巨木。
  面对斩来的剑气,参天傲立的巍峨巨木,通体晶石所化的枝干摇曳,仿佛千亿宝钻共同放闪,绽放出无量豪光,将燕无双演化的星辰异象压下。
  横遮千里天空的巨大伞盖下,遍布无数金银钱币、宝石玛瑙、珍珠珊瑚,五光十色,炫彩迷目,随着枝干摇曳,纷纷洒落,化作一股价值不菲的金玉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