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魔易再现


小说:神州有剑   作者:不知也也   类别:传统武侠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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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语作破晓鸡啼,晨露作朝阳曦光。
  这一席风清日暖的晨光便在这郁郁青田中慢慢的铺展了开来。尤其是田头这条高高的小路上,一边麦田青色如画,一边池水波光如鳞。这是春麦秋米的肥土,路下有几排为麦田灌溉的浅涌,在冬雪刚化不久的季节里,汩汩的渗漏着池塘的清流,缓缓的顺着水渠流向自己的归宿。
  而此时的小路上有一人正是怔怔的看着慢慢流淌的水流,一双洞察入微的眼睛睁傻傻的停在了那里。看的旁边的小童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晨风轻盈,日光初起,这处自然田园的美景,就这两位沐浴晨光的俊才,成了一副图画。
  田园书生,似乎并不相配,少了牛犁木锄的农家耕耘之风,却多出一股青田池塘的自然灵秀之气。本来的格格不入却成了独树一帜。也似乎,这对书生父子到哪里都能成为一幅画。
  又一阵微风拂过,小童摆摆衣衫忍不住问道:“爹爹一路寻山探水,怎么定在了这么个位置?”
  “农详晨正,日月底于天庙,土乃脉发。”书生缓缓道,小童不解道。“田园农地虽然也是大地的正灵本脉,却是呈不散不聚之势,平铺开来。人灵不如城镇,秀气不如山川。也不过是平常福地。我们从巴蜀过山西到这洛阳脚下,五天五夜,一路上奇山异水,飞潜踞卧之大小龙脉气穴不下十处,为何直直选了这处普普通通的灵地。”
  书生笑笑,“云儿,我们是在寻魔迹,不是找福地,那些灵地虽然奥妙。却是守本存灵,不曾有半点玷污之感,所以我敢说那人肯定没有路过那些福地。”说罢,略略一顿,语调转而低沉:“然而这里...”
  见父不语,小童接口道“这里有?”
  岂料书生却摇头道:“也没有。”
  小童脸上撇了撇嘴,颇显不解,又听书生缓缓道:“只是这里平生让我生出一股不详之感,与这农正祥和之气似乎不符。或许……”书生又止住言语,他一家族自始至终都是民间藏世之高人,一生清贫孤傲,青田牵牛的农事也是他曾经的童年,只是他父亲为他选错了儿媳,才有了书生的多磨往事。
  难不成是因为这处田地有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恼事才导致的不安?“哎,”书生想起以往,忽然叹了口气:“庙堂虽高梁柱腐,从此漂泊远江湖”。
  书生用力的摇摇头。原本炯炯的目光里,此时生出了不少的苍凉之意。
  忽然书生猛地攥着小童的手警惕的望着小路的那头,一个身影渐渐升高呈现在书生面前。
  一身黑衣黑袍裹不住的纤瘦身形,苍白的嘴唇和脸色融为一体与那黑乎乎的眼睛极不相衬,却见他的黑瞳时大时小,小时如豆,大时覆盖整个眼球,这时间身形摇摆不定,暗影重重,但步伐迷乱鬼快,时而眼睛似恢复正常,身形踉踉跄跄,步伐虚浮不稳。不是易,又是谁?
  却见易一路奇怪的走来,似视书生而不见,书生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嘴角不禁泛出一丝微笑。可在越来越近的距离下,书生的微笑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不由得拉着小童后退了一步。
  岂料就这一步,易的双眼忽变,整只眼球瞬间漆黑如无底之洞,更深处微微似有彩光流转不觅其规。就这么一双黝黑无白的怪眼,直直盯着书生父子。阴森的说了句:“你想害我?”
  书生闻言,瞳孔猛涨,一扯小童猛喝一声“快走!”身形如一道疾光弹射而去。易的眼中黑气不定,欲追欲留似乎不能自己,不觉陷入深深的自我挣扎之中。忽然全身一痉,头重脚轻一头栽下了高高的小路,倒在了田头的水渠里!
  几刻钟后,又是一道身形快速的飘摇了过来,却是位全身黑色衣裙的女子,背上更是背着一个巨大的长形包裹,玄色薄纱的长裙衣带飘飘然应着晨风轻摇。
  那双黝黑发亮且略大于常人的瞳仁里似乎尽是苦难哀伤,一手念珠一手合十,一个尼庵的手势极不相配这一身飘逸的玄衣与青丝。但似乎又融洽得极其完美,举手投足间似乎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菩萨像。
  却见她看到躺在水里的小易后,一双窄长清秀的柳眉不禁皱了起来。见易周身黑气不断,絮腾环绕,不见其始不见其终,玄衣女子不禁撤开身形,略略沉思后,手持一针以暗器的手法打入易头上的曲池穴,也不把脉,就看这黑气的走向。
  却见周身黑气如墨只如一件黑色衣物,只有眼力好的人可以看出这是有一层薄薄的黑气在易的周身游走。巧妙的是,这黑气却如颜料一般依附在易的身体衣物上,现在除了易的一张惨白小脸,就连双手也变成了黑色,但无论衣物还是手形的外部轮廓,却是无丝毫影响,清晰可辨。
  曲池一封,黑气缓缓变势,微微有内敛之势,玄衣女子柳眉紧缩,手持细针,沉声不语,最后似乎也是无奈,一咬牙打出八根细针。分别封在易的百汇,人迎,神阙,关元,大锥,命门和三里双穴等大穴,却见黑气稍顿,缓缓流回易的体内,终现易的一身素衣浅袍。
  却见玄衣女子并不以为喜,又走过去慢慢拔下封穴的九针,却不见再有黑气溢出,沉吟良久,又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用长针引着导入药液,寖过九针,再次施针,确实没有什么反应,再次拔出,寖以另一种药液,再次施针,依然无果,如此四次,玄衣女子终究长叹了口气,从青田中折过一片青叶,捻起细针在叶子上划了八个字:医术不济,另请高明。
  轻轻将叶子藏在易的胸前,怔怔的看着沉睡不醒的易小公子,玄衣女子忽然目露狠色,捻出一根粗重的石针直直抵在易的咽喉处,欲置之于死地,可再看看易的那张苍白俊秀的面孔,女子似乎自己也于心不忍。
  正是挣扎之际,再一惊,才发现易却是早已没有了呼吸和心跳,女子怔了一怔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忙在搭上手腕,却也是冰凉已无脉搏,女子猛然起身后退两步,望着平躺在水渠里的少年,终是叹了一声,摇头离开了。
  炊烟起,袅袅伴晨曦,像是经历了一夜的死静和冰凉后的第一缕温暖。之后便是家家户户的开门招呼之声,乡里乡外也终于打了个哈欠睡醒了!
  一小家农户正在吃早饭,衣衫简朴的老农叫着自己的儿子:“小丰!吃罢饭,你代我去田头看看,虽然不到劳作的时令,但也快到了,地冻将开,水却不能少,去看看渠子里的水,差不多就算了,少的话回来叫我,我们补补,多的话,你就自己堵堵好了。”
  对面的少年也是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也是五官端正,不过是肤色略粗,眉眼略淡,劳作的面目之间颇有些俊秀之气,尤其一身衣着虽算不上荣艳,但与他的父母比却也是不错的料子,似乎并不像是一家人。
  但少年却极其听话孝顺:“恩,我知道了爹!你身体不好,多歇息歇息,什么事我来就行了!”岂知做娘的却不愿意了:“老头子,咱儿子就回来这么几天,又是给咱们做饭又是收拾屋子的,这过两天就又要走了,你就不能让孩子休息一下?”
  少年一听,赶紧插口道:“你们二老身体不好,我在东村程家平时都歇着呢,回来忙两天不算忙的,倒是爹娘,一生劳作辛苦多年,落下一身的毛病,该多养养才是!”
  老农闻言更是眉开眼笑:“瞧瞧咱丰儿,不比那谁孝顺?我看呢,不比他东村程风差。哈哈”说罢似乎又有些心酸,抬头示意了一下丰母,两人便默默吃起饭来,小丰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笑笑说:“哪里有呢,风少爷可比我有出息多了,虽然风少爷什么事都不爱听他爹的,但是无论读书还是剑术,他可都是咱们东村西村的第一啊!我只是个陪他读书的书僮,哪里比得过他呀!”
  说罢并没有发现父母略有遗憾的眼神,把饭筷一丢,又说道:“我先去田头看看庄稼,爹娘你们慢慢吃,吃完把晚筷泡起来就好,回来我好洗,我先去了!”说吧便提着铲子跑出门了。
  老农略有遗憾地说:“若是我们也是大户人家,咱丰儿肯定也能成大器,也不用这么委屈了!”
  那农妇却是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东家待咱们丰儿也不薄,还能让咱儿子每年回来几趟,那风少爷咱们也见过,确是懂事,出众!与咱们家丰儿又交好,已经是咱们修来的德啦!”
  老农笑笑:“饿到卖儿子!也倒是给孩子一条生路!呵呵。”两方相视一笑,有些尴尬又有些幸福,便不再言语。
  饭后不过半个时辰,太阳刚刚暖好身子。老农正在院子里整理草料,“啊!”吓了他一跳!却是小丰背着个人回来了!老农大吃一惊:“丰儿,这风少爷怎么了?快快,抱到屋里来!”
  待小丰气喘吁吁的把那人放到自己的床上,才长舒一口气说:“爹,这不是风少爷。”
  老农一愣:“不是?”再看看那人的面目,却见这人唇面苍白生得是五官俊秀,只是一度昏迷不醒,模样却是比较风少爷更为俊俏,又似乎是得了什么病?要么就是饿的了?老农这样想,又说:“真不是啊!都是这般弱公子长得有些像啊?你说他是怎么了?是病的还是饿的?”
  小丰也有些惊异的说:“的确是!我第一眼也以为是风少爷,吓了一跳,再一看却不是,风少爷虽然俊朗,但绝没有这种超凡脱俗的味道,只是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
  老农却接道:“你怎么不说是饿的,这年头黄河两岸天灾不断,饿死了不少人,咱们不也是逃荒逃到这里来的,我看啊!没准是饿晕的,让你娘弄点粥来!”
  话说这时在厨房洗碗的丰母也赶了进来,看到床上那人后也是吃了一惊:“这人哪来的?丰儿的朋友吗?”小丰摇头道:“不是啊娘!小丰是在田边的水渠里看到他的,当时他晕倒在水里,我见他还有呼吸,就把他救了回来,看他这样病的应该很严重!”
  丰母明白了原由不禁舒了口气,道:“幸亏现在那水浅,淹不过脚裸,若是到了夏天水过了膝,这躺那里一夜岂不淹......”
  说到这里一阵庆幸,倒是丰父有些诧异,拉过丰母:“孩子他妈,你没发现这孩子长得跟咱们丰儿有些像吗?”
  丰母一怔,看看床上那孩子:“咦,刚才没发现,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点啊!”说罢这老两口就对着人家的鼻子眼睛对了起来,又发现除了脸型有点像之外,其他的五官都不怎么像,一时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把床上那人的危险状况给忽略了!
  小丰似乎对那人的长相没有很大兴趣,他知道,相似之处不过是眉宇间的那股清秀之气,而无论自己和风少爷,这俊秀之美都是没法和他相比的?即使是在这人的病态之下!
  小丰突然问道:“爹娘,咱们家还有铜板吗?我去请一下大夫!”二老一怔:“是呢!”
  老农赶紧去找铜钱,丰母却担心的看着那人说:“多俊秀的一孩子,怎么这么大的磨难呢?你说他会不会是饿的啊?”
  小丰有些无奈的说:“娘你怎么也这样想?你看他的衣着,分明就是富家子弟,看着袍子,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如此柔软轻盈,看起来像是白色,其实却是浅青色,只是特别浅而已,我刚才在田边抱起他时,这袍子能就着朝阳反出淡淡金色,我就知道这不是件普通袍子,再看看他额头上的蓝玉,头发上的紫苏流,腰间的金丝带和竹笛上的佩玉,还有这双蟒皮黑靴,怎么可能会是吃不起饭的主儿?这一带又不是荒山野岭,附近都有城镇,有钱怎么会不吃饭,不过看他身上有些旧伤口,想必是旧伤复发的吧!”
  “恩恩,额,嗯嗯”丰母听的天花乱坠,云里雾里,不过她相信小丰的话是对的,毕竟小丰在他们眼里是一个了不起的文化人,即使本身只是卖给别人当书僮。
  正说着忽然听见床上有几声轻微的悉簌声,却是易有了动静,小丰赶紧过去扶住他,却见他四肢却是不停的悸动,头部也极其用力的摇摆,样子十分痛苦不安,小丰便想将易摇醒,不停的叫着公子醒醒。不多时,易便如做了噩梦般忽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