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五鬼闹判


小说:神州有剑   作者:不知也也   类别:传统武侠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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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偓佺简自是吓的手一哆嗦,短棍登时脱手!身子一下子就沉进了水里。偓佺简立刻极力挣扎,左手慌忙中抓住了河边的一块凸石,刚稳住身形,就看到那枯面獠牙的水鬼已近在咫尺。偓佺简忽然想到以前被草藤缠住挣脱不开时,可以松力再猛拽挣断。情急之下一松左手顺着水中的力度下沉些许,双手撑入水中,再猛的抬腿上弓,“哗”的一声,竟然真的挣脱了那水中大力,却是双手前撑在水,双脚后着在岸的姿势。一抬头,正与那鬼面相对。偓佺简一个翻身,身形如灵猴翻腾,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一回头正好看到了立在一旁茅了,见偓佺简脱困不由大吃一惊,转身朝湖岸跑去。偓佺简心中不由一阵得意,撩棍追向茅了,心想自己何等速度,还能让你逃出生天,可眼见就要追上茅了,可自己却不由自主的向右偏去,与茅了错开了路。
  怎么回事?偓佺简心中更是疑惑,可不容多想,偓佺简调整方向再追,眼见又要追上,可又不由自主的向左边偏去,再次错了开来。偓佺简心中不由疑狐起来,定前思后,猛然发觉后背有异,一回头竟是水中那白衣枯面鬼,这鬼伏在在自己背上竟无半斤重量,让自己在情急之下竟无察觉。而他那乌青的双手正缓缓的扭动这自己的头部,让自己在紧要关头不知不觉的改了前进方向,而导致茅了屡次逃脱,想到自己屡次被茅了戏弄,而今又近在前将要捉住他的时候,又被背上这物骚扰,实在是令人心烦愤闹。激怒之下,体内兽性的爆裂凶狠再次喷涌而出,经超越了鬼邪之惧,一把抄起背后水鬼,摔在地上,举起短棍当头一棒,只见扑哧一声,那白衣鬼立刻被打得脑浆迸裂,支零破碎,顷刻间化为一摊白水黄符。偓佺简似乎没有料到鬼也是可以被自己打死的。自己只不过出于本能之为。惊呆了片刻后,偓佺简恍然又看了远处的茅了隐进了山路远处,不容迟疑,抬腿追了上去。
  “怎么了?”狂罗的声音始终是不惹人爱听,“击破右前方六步的那块横石。”觇姬收起了止住他的右手,缓缓道。“轰”横石应声而裂,觇姬微闭的双眼清晰的看到一团黑气的缓缓消散。觇姬不禁哼道:“邪门鬼术。”“咦?山神?这么差的字像是偓佺简写的。”爨乌接口道。觇姬轻笑一声:“定时那偓佺简也察觉出了些许怪异,不要紧,随我走便可。”狂罗性子粗暴,自然也没什么耐性,那就走吧,一登脚便是劲气爆出,尽展起了轻功。也难怪,本来他们都是一路轻功追来,只是被觇姬忽然拦住,这段路上虽然乱石横阻,可毕竟是山路,也不足为奇。既然没事,那就接着走喽。可其他人却都没有动,因为他们看到了觇姬不赞成的表情,果然,那边已经传来狂罗惊奇的叫声:“咦!怎么回事?谁拉我?”一回头却见众人都距自己很远,正是不解,再走一步,仍觉千斤后坠,难以迈足。又听后面觇姬高声道:“前方八步处的圆墩石。”狂罗一锤击碎,果然压力尽消。正要往前,可想想刚才,还是忍了住。回首道:“觇姬老,还有多远?”觇姬双眼一撇,皱眉道:“差不多四五里地。”狂罗一听,接口道:“这么远?就这么走一步破一步?”觇姬回道:“这鬼术应有破招,可一下子驱散聚集在这里的所有不正常的气量。可是我们并无方法,只能走一步破一步了,事不宜迟,走吧。”说罢大步向前走至狂罗声旁后又喊道:“前方三丈的沙堆。”话音刚落,沙堆早已夷平。众人也皆自跟上,觇姬继续喊道:“左三步,前七步,再前四,右五,前九......”狂罗闻言碎石,率领众人一路疾步而行。他却不知,这鬼拖步以山石牵引阴气以作拦路之用,也为百鬼夜行术之一,在夜间施用威力犹大,任你功力强横也难走一步,当然到不简单破,例如狂罗刚才,只需打破周围引力之路障即可,但若是不知这其中曲折,恐怕便要吃上大亏了。此时虽是正午,可山间少日光,茅了才可在树荫,石荫之下埋上阴气,避过路上的斑驳日光,即便如此,此术威力也大打折扣。而觇姬只需一面铜镜将日光引入阴气之处,此术便不攻自破。换句话说,只需用镜子将此路照上一遍即可,日中阳气正盛,一照二三里不成问题。此术虽设犹无。当初茅了只为防偓佺简一人,料定这金人中会有人使得此术,没想到现在,却帮上了茅了的大忙。
  不过盏茶功夫,偓佺简便看见茅了忽然被五个花花绿绿的小人围在一颗大树下,不禁大喜,发力跑了过去。忽然之间,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小鬼悄悄抽出茅了的宝剑,举剑向茅了的颈部砍去。这还得了,偓佺简虽然不喜欢茅了,可他之所以要抓茅了就是要追易虎那二人下落,这死了还怎么问呢?当下爆发出全身力气扔出短棍击向宝剑,又一个飞跃揪起茅了,拖到一边。
  适才水泊处,茅了矩星剑忽地一声颤鸣,“哦?”茅了似有不明,抽出矩星一看,只见有红黄青黑绿五色光分射而出,立于水上,如五道细小的火苗,见此茅了不禁一笑,还道你运气好躲过了这一局,没想到鬼打墙回去之后居然又绕进去了。不禁笑道:“嘿嘿,偓佺猴子,这可是给你专门定做的,好好享用吧你!”
  却说偓佺简正在庆幸之余。忽听喀嚓一声,茅了的头颅竟然骨碌碌的滚落到了地上,似乎茅了并没有逃过红衣小人的那致命一击,再经偓佺简这么一扯,这不结实的头颅便一下子晃掉了。忽然又觉一道寒气自右侧突然而至,偓佺简扔开茅了,猛伸猿臂,三十六路小擒拿让他成为了完颜宗骨手下的擒拿活人的第一干将!面对这杀人毫无技俩的红衣小人,他丝毫没有放在眼里。可没想到,那红影一闪,竟如一阵清风般避开,偓佺简不禁一惊,心道不好,这人既然能轻易斩茅了于剑下,武艺修为自然不俗,莫不能小看对方让自己吃亏。当下运起脚力,就地一滚逃出攻击范围,又正好捡起自己短棍,立刻横棍于胸前,做起防护,谁知那持剑小人呆了一呆后,竟然“彭”的一声将长剑扔掉在地,五人竟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口中不住大叫:“判官饶命,判官饶命。”
  “判官?”偓佺简有些不明白。只看这五人分别身着红黄青黑绿。相貌奇特,举止怪异。直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那红衣小人叩头说道:“回判官,我们不是人,是鬼,我是伶俐鬼。”黄衣小人叩头道:“我是轻薄鬼。”青衣小人叩头道:“我是撩桥鬼。”黑衣小人叩头道:“我是滴料鬼。”蓝衣小人叩头道:“我是浇虚鬼。”
  鬼?偓佺简心中暗暗想,本来自己确实十分敬畏鬼神,可刚才一怒之下拍死了那个白衣枯面鬼,现在又有五个小鬼对自己唯唯诺诺,适才发现这鬼也并不可怕嘛。在仔细一看,果然这里人长的阴里阴气,皮溃目歪,鼻塌耳破。不似活人。有看到旁边身首异处的茅了,又不禁火从心烧,指着茅了一字一句的大声道:“你们为何杀死此人!”那红衣伶俐鬼急忙叩头道:“回判官大老爷,此人不知修炼了什么邪魔歪道,可以排鬼令神。将我等小鬼呼来唤去为他效劳,又经常一事不顺,就那我们出气,火烧水淹,剁手挖肝,油锅铁烙,抽筋挫骨。实在痛不欲生,判官请看。”说罢一挥偓佺简的双眼,偓佺简刚欲躲避,直觉眼前一晃,周围顿时暗了下来,抬头见浓叶成砖,枝干成梁,身后之树,渐宽成壁,盘根为案,隆土为台。瞬时乌顶瓦盖,画栋飞檐,叠青罗翠,卧兽伏龙,沙堤亘池,回廊绕段,鸑歇晷刻,蜵布霄冠,黄雾地毯褥,银戈举帏幔,列列乎狱堂阴宫,森森然邪都鬼殿。
  堂下茅了持油锅滚鬼,见皮开肉炸,听凄厉刺耳以为音。烧红铁烙鬼,闻皮焦肉熟,看血流触目以为画。扒皮抽筋,只做织衣裁布。割肉挫骨,更如刻刀磨石。毒火熏双眼,痛脑裂骨。冰水刺五体,溃面皲足,残四肢,废六腑。只做杀菜调羹,摘花伐树。饶是偓佺简凶残天性,此时也是看得心惊肉跳,不能言语。
  那红衣小鬼又叩首道:“判官老爷,这茅了手段残忍,心肠歹毒,神惊鬼惧,适才还要我们的一位白衣水鬼朋友为他效力,可不过一柱香时间,那位鬼友便再无气息,想必也是遭受不测,我等也是求生心切,才不得已痛下杀手,还望判官饶命啊!”提起那白衣落水鬼,偓佺简不免有些心虚。结巴道:“恩,恩,是,一,定是他。太,狠毒了。”听闻此言,五小鬼不禁喜不自胜,齐齐叩首谢道:“判官大老爷英明,可否饶了小的等?”偓佺简刚听对方并没有把白衣水鬼的死算到自己头上,心中刚刚平复下来,便含含糊糊的应了句:“嗯嗯。”五小鬼再次叩首道:“判官大老爷英明,那小的们就告退了。”“告,告退?”偓佺简赶忙止住他们,茅了死了,易虎二人的踪迹就断了,怎么着也得抓个替罪羊啊!“慢着。你们随我去见将军。”
  “啊啊啊!”五小鬼齐声惊道:“鬼头将军!判官大老爷不是要放了我们呢?怎么出尔反尔呢?”偓佺简连连摆手道:“不是鬼头,是,完颜,将军!”五小鬼更是齐声惊呼:“鬼头完颜大将军!判官饶命啊!判官饶命啊!”偓佺简更是糊涂了,难道完颜将军还有个鬼头的称号?但觉五小鬼哀声戚戚,叫的自己头鸣脑涨。直喊道:“别嚷嚷了”。可话音刚落,偓佺简便觉得不对,只见五个小鬼都怒目眈眈的看着自己,本以为可以吓到他们,但现在看来,明显没有。伶俐鬼忽地站了起来:“判官查理不清,草芥人命,无视我等劳苦,直如受私卖法!好不羞人!”偓佺简虽然人语不熟,可也是被完颜宗骨调教七八年之久,为了交流方便,对于偓佺简也是填鸭强灌,除了唇齿不利,也是识文断字。再笨,也听得出这言词之差,不禁怒道:“我,这里,是什么衙门,我又是,什么判官?怎地受私卖法?”
  却见那伶俐鬼振振有词:“我等生而贫苦,遭世间颠沛,战火涂园,日无饱餐,夜无安寝,虽有投机倒把,小偷小骗之举,可终无大过,本该在阎罗殿里候着,何该受如此心惊,被这妖人驱使,即使今日我等斩他首级,也不过是平衡阴阳,为鬼争光。何来受鬼头将军大法?”
  偓佺简心中听的几分明白,可却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判官,怎懂平冤断案?这小鬼说的义正言辞,可根本跟自己的事情不沾边。此时看来又不肯听话,强攻自己又未必对手。饶他几分聪明,也只用在了捉人猎兽,临危自保。到底半兽之人,最不懂世间伦理道义,哪断得阴阳鬼案?正是不知所措。黄衣小鬼亦委屈道:“我虽是轻薄无礼成性,却也无强杀奸淫之宗案,而我在世更是忠孝父母,善于读书,怎算的大奸大恶之人?如今这妖人来唤,也是恐惜性命,犯了杀罪,可也只算得了自保,若论杀罪,此人刚才的无道惨状,你又为何不算?”偓佺简含糊道:“将军自有定夺,你等,无须,多管。”
  那黑衣小鬼闻言腾地站了起来:“判官,鬼头将军乃是重刑恶鬼之所,判官断理,鬼头酷罚,职属分明。想当初人间兵荒马乱,战火遍地,民不聊生,今日为人,明日成鬼。将死遍地,哀鸿遍野。阴间鬼数骤增,量满为患,阎罗不及细判,点八千战死鬼与鬼头将军处理,却闻鬼头列两千步卒,一刀两段。三千水兵,煮作一锅。其他的,统统扔进焚尸炉,烧成半截柴头。八千冤魂,顿时乌有!如此惨案,也算有定夺?”偓佺简自是不知。一时间憋得满脸通红。
  青衣小鬼接道:“滴料鬼与浇虚鬼虽无大罪,却始终有撩蜂剔蝎之习性,伤人不敢,可也毁过生灵,而我撩桥鬼却只是顽劣了些,更是不曾有过丝毫歹念,顶多是上树爬山,翻墙沿壁以寻乐。虽常惹爹娘怒骂,可也始终不曾有过奸科。阎罗殿里都已经是挑了我的脚筋,难不成非要了我这等小命吗?”说着伸出一脚与偓佺简看,断裂青筋犹是令人寒心。偓佺简只靠双腿为完颜所用,忽然联想到若是自己脚筋被挑,定是生不如死。竟生出几分同情。就在这时,最后那个绿衣鬼忽地上前一步将青衣鬼推在一边,瞪着偓佺简道:“判官大人,小鬼有一事不明,既然人死为鬼入六道轮回,可为兽为鸟,为虫为畜,是不该杀之,你也曾判杀鹿之人自刎,灌蚁穴之人溺死,算为公正,那我今日也有踏虫捉蜂之罪。可是敢问,如此一来食肉之人是不是均为之罪呢?判官大人生前可不曾踏死过一只蚂蚁,不曾吃过一块肉?”偓佺简一惊,何止啊?自己在山中为兽时茹毛饮血,只靠杀戮为生,不说动物,人都吃过。对于这五小鬼说的事情对他自己来说都可以算得上“正义之举”了。此时倒是毫不虚伪的回道:“吃过。”这一声本来就含着心虚,出口自然是含糊微弱,可此言一出,竟如千斤巨石,落地有声,只觉四周蓦地一静,偓佺简不禁一怔,才发觉殿里场景不知何时已经变了,早无原先茅了残刑众鬼时的情形。只见厉鬼磨牙,恶鬼食人,铡台寒刀,烈火红铜,僵尸围门,凶灵拦路,黑烟鬼,臭毛鬼,龌龊鬼,偷尸鬼,丢谎鬼,乜斜鬼,冒失鬼,鬼鬼狰狞,目视自己,又有鼠,兔,狐,狸,野彘,花蛇等诸兽魂灵,牙如青钉,目喷怒火,似乎就是自己以前杀死的现在要报仇来了。一时间竟吓的手脚发软,不能移动。又听之前这五小鬼怒声大喊:“原来你也杀过生,为何不把你压了交予审判?反倒审判我们?”说罢一拥而至,抢了偓佺简的短棒,踢了他的靴子,扯了他的衣袍,口中大叫:“你也是罪有应得,让你也尝尝因果报应吧!”说罢台下众鬼皆蜂拥而至,狰狞凶恶的一起扑向偓佺简。偓佺简不禁惊得哇哇大叫。只见面前黑影一闪,一个耳光裹在了自己脸上。打得他是眼冒金星,耳鸣嗡嗡。晕然间,恍惚看见五小鬼抬了一口热滚滚的大油锅,哗啦啦的浇在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