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齐灵公


小说:大楚820   作者:子楚望月   类别:上古先秦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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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灵公,姜姓,吕氏,名环。
  “灵”也不是他的全谥,他的全谥很特别,有三个谥,为“桓、武、灵”,合起来全称“齐桓武灵公”。
  从字面上分析,“桓、武”二谥为上谥,也就是美谥,说明齐灵公前大半生还是有功劳的;最后一个“灵”谥不雅观,为下谥,说明齐灵公后半生就没有树立为人民服务的思想了。
  整个春秋时期,有三个谥号的除了齐灵公,还有一个卫武公,全谥“卫睿圣武公”,全是美谥,比齐灵公好那么一点。
  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好,但却有很多人记得你的不好,历史也一样,也会呈现“恶”的一面,当事人也会流“恶”百世,不必挂怀,这是为了宣扬“善”的主旋律。
  有些书中把齐灵公描述的昏聩不明,个人表示反对,至少他这个人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也有雄心壮志,只不过任性了点,有点桀骜不羁的感觉,虽然政务能力差点,还喜欢看女扮男装,但总的来说也算活出了自我。
  齐灵公十五年(公元前567年),齐灵公召见莱子,莱子不从,齐灵公感觉很没面子,借机挥师伐莱。
  虽然周王室已无威慑力,在当时灭一个诸侯国是要遭到其他国家谴责、报复、打击和围剿的,但齐灵公敢作敢为,不仅伐了,还灭了,令齐国疆域扩大了一倍以上,仅凭这一点,以辟土兼国上谥“桓”,恰如其分。
  齐国灭莱,膨胀的不只是疆域,还有齐灵公那颗不忘初心、牢记复霸的雄心。
  齐灵公二十三年(公元前559年),因周灵王受尽晋国窝囊气,于是“赐命”齐灵公,齐灵公傲然而起,面露凛然,决定匡扶周室,以螳臂挡车的大无畏姿态削弱晋国势力。
  结果可想而知,最终被晋联军大败。
  但其敢于向霸主说“不”,克有天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姿态,以“武”而上谥,也说的过去。
  “通桓、武乃懿美之辞”,关键在于最后一个“灵”,这个就是恶谥了,几乎毁了他的一生。
  而这个“灵”谥,与两个女人有关,一个是他的母亲声孟子,另一个就是他的姬妾戎子。
  生为一国之主的母亲,声孟子显然没有什么母仪风范,并且生**漫,不久就和小叔子庆克搞到一起去了。庆克也不知检点,经常偷穿女装混入宫中与声孟子幽会。
  这件事情很快被大夫鲍牵、高无咎和国佐知晓,国佐又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便把庆克叫过去训斥了几句。
  热恋中的女人,看不得自己的男人受到任何委屈,得知自己的小白脸被训斥后,声孟子怒火中烧,向齐灵公诬陷鲍、高、国三人要废他,齐灵公也不问青红皂白,马上刖(yuè,砍脚)鲍牵,逐高无咎。
  鲍牵,鲍叔牙曾孙。
  高无咎,齐国“二守”之一(周王室封姜姓国氏、高氏辅吕氏(齐侯)守齐国,其族世代为齐国上卿,轮流执政,其任命由周天子直接授予,凡齐之政务,皆由二卿与吕氏共裁决)。
  齐灵公刖鲍逐高,摆明了是铁了疙瘩心,借机拿上卿开刀,自己独掌大权。
  接下来要拿另一个“二守”之一的国佐开刀了,国佐也不傻,拉上高无咎在谷地(今山东东阿县内)叛齐,引发“庆克之乱”。
  其次是姬妾戎子。
  齐灵公本来立与鬷(zōng)声姬生的公子光为太子,后来移情别恋,又宠爱戎子,戎子恃宠要求更立公子牙为太子,齐灵公不顾众人反对,发扬我的地盘我做主的任性,立公子牙为太子。
  公元前554年,晋中军佐士匄按照荀偃遗愿,调转马头,再一次入侵齐国,直接把齐灵公吓死了。
  齐灵公死后,公子光在大夫崔杼的帮助下,囚公子牙、杀高厚,宦官夙沙卫迅速组织公子牙党羽叛乱,再次引发齐国动乱。
  齐灵公听信声孟子谗言杀国之重臣,随意更换太子造成齐国内乱,大夫们在其死后以“灵”为谥,可谓晚节不保。
  不管一个人的“早节”多么“伟光正”,但他的晚节,可以说是毕生荣耀凝聚的一个句号,就好比“齐桓武灵公”一样,“桓、武”是荣耀,到了最后成了修饰词,反而“灵”成为了真正的谥号,故称齐灵公。
  所以晚节很重要。
  公元前554年,齐灵公驾崩,其子公子光继位,是为齐后庄公,亦称齐庄公。次年,齐庄公平定夙沙卫叛乱后,审时度势,摆出向晋国言和的姿态。
  晋平公得知后,非常高兴,不计前嫌向齐国发出邀请,公开表示晋国愿携手齐国并进,走和平发展、共同富裕的道路,同时召集宋平公、齐庄公、鲁襄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在澶渊结盟,以此作为见证。
  齐国的结盟,对于晋国西进秦国或者南伐楚国,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也是晋国霸业得以延续的先兆,然而,令晋平公想不到的是,这一切都是齐庄公的权宜之计。
  齐庄公比他老子在“缺德”这一人品问题上,更胜一筹(“庄公失德”——司马贞《史记索隐》)。
  晋中军将荀偃辞世后,原中军佐士匄(gaì)继任中军将,执掌国政。
  士匄,祁姓,士氏(按封地又为范氏),名匄,谥号宣,又称范宣子,一位春秋时代晋国极其出色的政治家、外交家及法家先行者。
  十年前(公元前560年),当中军将荀罃去世后,按理说该士匄去顶替中军将一职,但他将这个位置让贤给了荀偃。
  荐才让贤,可以对内增强凝聚力,对外增强威慑力,别小看士匄谦让的这一举动,晋国能够内外团结一心,形成荐贤重才风尚,出现“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稼穑,商、工、皂、隶不知迁业”的可喜局面,其原因就是士匄模范带头作用。
  在政治和外交方面,士匄也是一把好手,二十年前(公元前570年),晋悼公让士匄出使齐国,完成一件难度系数很高的任务——拉齐灵公入盟。
  按照齐灵公极具反叛精神的性格来说,这基本上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搞不好连脑袋都不保,但士匄欣然接受。
  士匄来到了齐国,从容的觐见了齐灵公,大发感慨:“寡君使匄,以岁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愿与一二兄弟相见,以谋不协。请君临之,使匄乞盟。”
  这句话表达的相当得体——近段时间以来各国之间纠纷不少,(周王室)对突发的意外也不能及时处理,希望大伙会个盟,人数不要太多,就您老兄和我,咱俩团结起来,共同维护秩序。
  这句话让齐灵公很受用,当即表示同意,立即与士匄在耏水之外结盟。滕、薛等国见状,也纷纷投奔了晋国,晋国霸业才得以复兴。
  但在历史上,士匄最为突出的功绩在于刑法方面的建设。
  在春秋之前(周平王东迁之前),国家都是宗法社会,且往往以一个家族组织为基础。
  那个时代环境下,社会的各种关系的维持需要靠“礼”,“礼”更是被赋予了一种“法”的作用,常常说的“礼法”二字,也从侧面说明了“礼”和“法”是分不开的。
  而要让“礼”这个约束,具备“法”的功能,靠的是自觉和自律。
  春秋之后,随着社会生产力急速发展,社会组织结构和政治经济制度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社会关系和社会秩序就需要一种特定的东西来维持,靠根植于内心的自觉和自律这两个玩意来维持,千百年来已被证明是十分不靠谱的事情,于是,各诸侯国开始逐渐出现了条文形式的规范性法律文件(成文法),这就产生了“法”。
  周王朝统治下的各诸侯国中,不少国家都先后出现了法律,而且对法律进行了不同的改造和加强。
  在这些诸侯国中,只有晋国的法制改革最有成效,而法改的推进人正是毁誉参半的晋献公。
  在晋献公时期,晋献公爱好杀戮,结果一不小心把兄弟全杀光了,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公族从晋国政治舞台消失了。
  维系统治集团的血缘纽带被割断了,国家的土地制度也变成了国君不拥有土地,而是民众拥有土地,国家收取租金的方式(“作爱田”)。
  而后出现了“作州兵”这种兵制变革。
  为了在这种形势下保证国家机器正常运转,要求必须有法典来统治人们,于是晋国先后出现了“士蔿之法”、“被庐之法”、“赵宣子之法”、“范武子之法”这种规范。
  到了晋平公时期,也是晋国的奴隶制生产关系开始瓦解的开始,阶级矛盾与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日益激化。
  为了维持统治,士匄执政以后,迅速在以往晋国法典的基础上,制定了一部刑书,即“范宣子刑书”,一举解决了“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乘无人,卒列无长。庶民罢敝,而官室滋侈,道殣相望,而女富溢尤。民闻公命,如逃寇雠……”等问题,使晋国成为春秋时期由“礼治”走向“法治”的重要标志。
  《范宣子刑书》也成为晋国法制史上第一部从国家总法中分离出来的刑事法规,也被公认为我国法律界最早的成文法,也是当时政治法律制度的一项重大改革。
  “晋之故法未息,而韩之新法又生”,后世魏、赵两国的法典和李悝的《法经》无疑都受到范宣子刑书的影响。
  我们所熟知的吴起、商鞅、韩非等著名法学家也深受影响,在历史上做出了不朽的贡献,充分显示了范宣子刑书的公布在我国法制史的划时代意义。
  唯一的缺憾是其具体内容己难以考知。
  但真正让士匄在晋国声名雀鹤的事情是——铲除了栾氏。
  栾书自诩有杀晋厉公立晋悼公的功劳,其家族也恃功骄横,在朝中结党甚多,其中也有范氏(即士氏)。
  士匄当时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叫做士鞅,女儿叫做栾祁,栾祁嫁给栾书儿子栾黡(yǎn)为妻。
  早在公元前559年,荀偃率12国联军伐秦,下军将栾黡不听号令,擅自率军回国,荀偃无奈,命全军撤退。
  但是栾黡的弟弟栾钺却是一个十分忠义的人,对哥哥栾黡不听号令、擅自撤军深以为耻,邀请大舅子士鞅一起,与军中勇士继续攻秦,结果不克,大败,栾钺战死,士鞅得脱。
  弟弟栾钺亡而士鞅存,使得栾黡以为士鞅在使诈,于是将栾钺之死归罪于士鞅,士鞅见势不妙,逃亡秦国,请士雃收留,最后又在士雃的周转下得以返国。
  自此栾范交恶。
  士匄觉得,有栾氏存在,对自己始终是个威胁,于是有了灭掉栾氏的想法,但此时尚且畏惧栾氏,只得等待时机。
  后来栾黡死,其子栾盈接替父亲职位,担任晋国下军佐。
  机会,也随之而来。
  栾黡死后,他的遗孀、士匄的女儿栾祁忍受不了寂寞,和家臣州宾私通,不小心被儿子栾盈发现了这件丑事,栾盈觉得父亲尸骨未寒,母亲就和外人通奸,一脸黑线,扬言要母亲给个说法。
  春秋时期的贵族阶层,父系家族对于已经出嫁的女儿仍然保持极强的控制力,甚至能够干涉她们的婚后生活,绝对不会像泼出去的水一样不管不问。
  同时,出嫁的女儿为了婚后的地位及利益,也需要来自娘家的大力支持,这就使得她们在婚后的政治活动中,极力维护父家的政治利益。
  因此,在这种社会氛围下,“夫权”对女子就不可能具有较强的控制力与影响力,使其在与“父权”矛盾中,女性并不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夫”,而是表现为犹豫、徘徊以及迷茫的尴尬局面。
  这种情况下,这些贵族女性往往选择助父,而不是从夫,这则是春秋时期“父权”大于“夫权”的重要原因。
  栾祁也是做贼心虚,害怕被儿子讨伐,但她没有犹豫、徘徊以及迷茫,及时向自己的父亲、时任晋国中军将的士匄造谣,诬陷自己的儿子谋反。
  亲生母亲诬陷亲生儿子谋反,如此大好良机士匄岂能错过,于是将此事一下子捅到了晋平公那儿去了。
  恰巧晋平公对栾氏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自己的母亲举报自己的儿子谋反,除了大义灭亲,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于是委托士匄全权处理此事。
  栾氏、范氏早已结怨,士匄也不含糊,看在是外孙的份上,只将栾盈驱逐出境,但是对其党羽却下了黑手——逮捕叔向、伯华、籍偃,捕杀箕遗、黄渊、嘉父、司空靖、邴豫、申书、邴师、羊舌虎、叔罴,其余有牵连的,一律流放。
  这么看来,士匄还是念旧情的,虽然将枝繁叶茂的栾氏一族连根拔起,但始终没有灭其族,只是绞其党羽,体现了其温情的一面。
  作为政治家来说,温情便是一把逆刃刀,不知领情的栾盈恩将仇报,让后来的士匄深受其噬,而后的一系列活动,终将使栾氏一族在河北大地上销声匿迹。
  那是后话,因为目前来看,被驱逐出境的栾盈还是很犯愁的,因为在他的面前有三个逃亡选择——齐国、楚国和秦国。
  每一个选择都可能让他东山再起,或者东山起不来,而他最终的选择又是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