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的菜每天都是固定的菜单，店家做什么，客人吃什么，因为每道菜味道都很好，所以很少有挑剔的，并且偶尔还会给有眼缘的客人送上点特色的点心泡菜什么的。
“……听说还有人专门冲着他们送的泡菜点心来吃饭，据说那是点了也不定上的。”坐下后卓胤瑭低声给杨素之说着这家店的一些趣闻。
“你常来吗？”杨素之觉得他倒是什么都熟悉，就问了一句。
“以前跟朋友来过两次。”
“你朋友挺有品味。”小院子顶多就摆了四张桌子，都是比较分散的，有的在葡萄架下，有的在青葱的一排细竹后，还有就直接在天坎的檐口下，上面还有个燕子窝，到晚上了燕子叽叽喳喳的回来，好不热闹。
不过未免燕子拉屎落下来脏了衣裳，燕子窝的下面搭了个用竹条编成的小挡板，人仰头望上去能看到挡板下面用红蓝墨水画的一副简易山水画。
虽然是定了的菜单，但每一样菜都是提前准备的材料，等到客人来了再做，而且会根据来人的多少菜的道数也会有变化。
并且少了哪道菜也都是大厨说了算的，所以这也算是给来尝鲜的人以一定不可知的惊喜吧。
听卓胤瑭介绍了这里的经营习惯，杨素之略感吃惊，没想到生意还能这样做，但随即又想到，“要是来的人很多，比如十来个，难道还会把人分桌坐开吗？”
十几个人一起来吃饭，定然是想吃个热闹团员，要是把人都分成几桌，先不说当时会不会有那么多座位，一起来的人愿不愿意还两说。
“说起来，这家店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来多少人，就都只能坐一张桌子，菜也只上每天规定的那么多，摆明了是爱吃不吃的，
知道的人一般顶多也就来四五个人，来多了坐不下不说，还不够吃的，那请客得多尴尬啊。”卓胤瑭给杨素之解释。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有一桌人吃完就离开了，先前迎接杨素之他们的那个小女孩儿一蹦一跳出来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再出来的时候就拿了两张帕子，把桌面仔仔细细都擦了一遍。
不一会儿功夫门口就再次传来叩门声，这时候厨房方向碰的传来声巨响，像是铁勺敲在锅上的声响，随后就是句男人的抱怨，“怎么还来？”
“你这毛病，赶紧的炒菜！”
男人的抱怨声刚落下，随即一个女声也传来，不过她虽压着嗓子，但语气里的镇压之感还是足足的，片刻后便是男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的声调和炒菜的声响传来。
杨素之和卓胤瑭被那声巨响吓了一跳纷纷侧目去看，却在这时候明白了什么似的撤回了目光，接着就听卓胤瑭笑的有些别扭的说道：
“据说老板和老板娘是川蜀那边的，大厨他，惧内。”
闻言杨素之抿嘴笑起来，她几乎能够想象到大厨一边抱怨一边炒菜，还被媳妇凶的模样，多半是委屈的，可这样的日子却一天天过下来，也挺好。
两人说着话老板娘就端了菜上来，与此同时另一边刚来的客人也坐了下来，杨素之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他们。
是三个男人，二十七八的年纪，有两个人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花衬衫喇叭裤，其中一个拿着个硕大的墨镜，另一个则穿着白衬衫，浑身散发着书卷气息。
他们过来的时候看了杨素之他们一眼，如今那个穿白衬衫的人看了杨素之两眼，随后把目光落在了卓胤瑭的背上。
“有人在看你”杨素之觉得白衬衫看了卓胤瑭好久，低声给他说了句。
“嗯？”卓胤瑭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看，只看了一眼就连忙把目光收了回来，杨素之从他的略显怪异的神色看出，对方似乎是他的熟人。
与此同时，那个白衬衫的人在看到卓胤瑭后就很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随即朝杨素之他们的方向走来。
他随行两个同伴看他起身，就连脸色都变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就站了起来。
“熟人？”杨素之问卓胤瑭，“他过来了”
“哟，这不是卓少吗？”其中一个拿着墨镜的青年看到卓胤瑭后，忍不住惊讶了一句。
听到这一声，白衬衫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就连看向杨素之的眼神都犀利了几分，惹的杨素之内心十分无语，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是跟莎莎一起在国外吗？”白衬衫质问卓胤瑭，随后把目光落到杨素之的身上，“她是谁？”
杨素之一挑眉，这是家长质问晚辈的口吻啊，莎莎是谁？为什么他用捉奸的眼光在看自己？
“尹大哥，你听我解释，这个……”卓胤瑭面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但更多的是无奈，似乎这个话题是多么难以诉说的那般。
“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不是很明显的摆着吗？他就是变心了，妄莎莎对他一直一往情深！现在怎么办老尹？”
这时候另一个花衬衫颇为气愤的说了一句，话语中指责卓胤瑭的意思很是明显。
杨素之一听，脑中大概已经有了几个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不外乎就是卓胤瑭跟那个莎莎是情侣，而眼前这三人应该跟莎莎是朋友或者别的什么亲密关系，他们都知道莎莎跟卓胤瑭的关系，但现在却见他跟自己这么个陌生女孩子一起吃饭。
而且就那个白衬衫的话来看，他并不知道卓胤瑭已经回国了，但这事儿也不能一棒子就打死卓胤瑭，毕竟她现在跟卓胤瑭还没啥关系，他也没表明个什么，所以一切都还正常，解释也能解释的清楚。
只是她心里……
“等等，你们先等等，我先说明下，我早就回国了，而且我跟莎莎的关系也早就结束了，你们还不知道她现在正跟英国一个什么伯爵进行中西方文化和感情交流吧？所以，要不你们先问问去？”
卓胤瑭一看这场景，不得不把跟尹莎莎的约定给推翻了，两人之前虽然真的有那么一出感情，而且这感情朋友知道的还不少，但两个人感情不和早就分手了不说，她还早就找了个国外男朋友。
只是因为她家里人并不太喜欢外国人，尤其是她年迈的外祖父，所以知道她去留学早先就嘱咐过，不准跟洋人有太大的接触，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让她别找外国人。
卓胤瑭在这时候就成了她最好的挡箭牌，就算已经分手了，但还是朋友啊，朋友之间帮个忙什么，也很正常啊。
但现在，在面对杨素之淡淡然的那副表情，他觉得首先自己跟尹莎莎的前任关系就已经够烦心的了，要是还叫她误会自己跟尹莎莎现在还有些啥，那可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倒是没想到卓胤瑭能够让他们跟着一起做事，凭卓胤瑭的为人，定然也不会为难亏待步强他们，也算是将他们带上了一条正道，倒也是他想的周到。
“那几个小子，就是没什么定性，但都机灵，是能做事儿的。”卓胤瑭见杨素之因此而略显震惊，就知道这事儿他是做对了。
而且这样做，还让安城禀又欠了自己一个人情，那他对杨素之那点小心思，也就能再收一收，不过依他现在看来，安城禀那小子，跟杨素之的室友，那个叫何芳的姑娘，似乎还挺好。
说不定，这俩人将来能成一对。
“他们人都挺好的，不过就是年轻了些，你能带带他们，确实算是帮了他们。”杨素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些淡淡的感激与悲悯，让卓胤瑭很是受到触动。
“我发现啊，”卓胤瑭似乎在想怎样用词，便拖了一会儿，杨素之侧头看他，等着他继续，片刻后他才笑了道：“你似乎总想让周围的人都过的很好。”
倒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杨素之愣了一下，“这样不好吗？”
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她做的不过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小小的仁慈和善意，这都是她能够选择的，毕竟这事儿做也可以，不做也可以。
但做了，她亦会觉得开心，便做了。
“况且，这次的事情，是你做的，又不是我。”杨素之觉得善良没什么不好，只要不是无节制的，没头脑的善良，有些不过举手之劳，做了也就做了。
“所以我说，你知不知道，”卓胤瑭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的让杨素之觉出了奇怪的认真，而且他又是停顿下来，似乎接下来要说什么重要的东西，杨素之被他吸引，便转头去看他。
接着就听到他说，“你这个样子，最让人……着迷。”
话音落下的时候，卓胤瑭也转头看向了杨素之，与此同时车子停到了路边，周遭安静极了，静到杨素之似乎听到了自己无节奏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卓胤瑭看着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大了双眼的杨素之，忽然想着，就算今天会吓着她，自己也要把准备了那么久的话说给她听，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
她要是跑，自己就追上去，她一直跑，自己就一直追。
而他之所以有这么个想法，还是多亏了朱成深这个人。
之前他晓得朱成深在上海有一家娱乐公司，就打算给他取取经，毕竟大家都是熟人了，而朱成深似乎也有意与自己结交，因此两人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熟了之后，不免就谈到杨素之和许青颜两人，卓胤瑭这才晓得，朱成深对许青颜那用情至深的程度，简直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而他跟许青颜都磨了那么许多年，许青颜都还没正式的接受他，但他却一直都没放弃，这可歌可泣的执着精神啊，绝对是值得他去学习的。
朱成深当年明知许青颜对他无意，但还是执意表达了对她的欣赏与爱慕，并从此正大光明的守候其身后，这感觉似乎也挺不错的样子，所以他也心动了。
而心动不如行动，所以他今天收拾了一番后准备豁出去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素之感受到了自己心跳的变化，虽已经是个活过一辈子的，但被一个本就让自己有些意动的人当面这样说，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便连忙收回目光坐直了身子。
“我知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卓胤瑭依旧正儿八经的看着杨素之，这使得杨素之觉出自家耳朵开始发烫，便立即转移话题：
“我们到了吗？”
说着还往外头张望起来，不过事实证明，卓胤瑭只是担心开车的时候分心，造成不好的后果，所以随便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了下来。
把杨素之的无措尽收眼底，卓胤瑭有些无奈又有些高兴，至少杨素之不是冷冷静静的模样，要真是太过冷静，恐怕他也该凉菜了。
所以再瞅了杨素之片刻，她依旧不看自己后，卓胤瑭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随后一路沉默，好在这里离吃饭的地方已经不是很远了，不多时车子便停了下来。
这是临近一个县城，下午的时候因着大家都要回家吃饭，所以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卓胤瑭顺利的把车子开到了一个小巷子口。
杨素之正好奇的打量四周，这地方能有什么吃的？
思索间卓胤瑭出声道：“到了，下去吧。”
待两人下车后，卓胤瑭领着杨素之往巷子里走，边走边给她解释道，“当初这里住了个紫禁城里出来的御厨，自家开了个小菜馆，把手艺传了下来，味道都还不错，带你来尝尝。”
“巷子里？”杨素之眨巴了眼睛，御厨后人把餐馆开在了小巷子里，就不怕没人上门吗？
“他们家的菜是出了名的，味道好都会一传十十传百，生意还不错。”知道杨素之所想，卓胤瑭给她解释。
杨素之点点头，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到了”两人说话的时候，又似乎都揭过了先前的尴尬，说着说着也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扇掉了不少漆，能够看到虫蛀孔眼的木头门，门上两个门环倒是油光铮亮，看得出来时常有人敲叩。
卓胤瑭叩响了门，片刻后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跑了过来，两人跟着她推门进去，那是个小院子，但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他们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有两桌在吃饭的人了，看穿着打扮，都是体面人。
在小女孩儿的指引下，他们在院子里一株歪脖子的石榴树下坐了下来。
“……听说还有人专门冲着他们送的泡菜点心来吃饭，据说那是点了也不定上的。”坐下后卓胤瑭低声给杨素之说着这家店的一些趣闻。
“你常来吗？”杨素之觉得他倒是什么都熟悉，就问了一句。
“以前跟朋友来过两次。”
“你朋友挺有品味。”小院子顶多就摆了四张桌子，都是比较分散的，有的在葡萄架下，有的在青葱的一排细竹后，还有就直接在天坎的檐口下，上面还有个燕子窝，到晚上了燕子叽叽喳喳的回来，好不热闹。
不过未免燕子拉屎落下来脏了衣裳，燕子窝的下面搭了个用竹条编成的小挡板，人仰头望上去能看到挡板下面用红蓝墨水画的一副简易山水画。
虽然是定了的菜单，但每一样菜都是提前准备的材料，等到客人来了再做，而且会根据来人的多少菜的道数也会有变化。
并且少了哪道菜也都是大厨说了算的，所以这也算是给来尝鲜的人以一定不可知的惊喜吧。
听卓胤瑭介绍了这里的经营习惯，杨素之略感吃惊，没想到生意还能这样做，但随即又想到，“要是来的人很多，比如十来个，难道还会把人分桌坐开吗？”
十几个人一起来吃饭，定然是想吃个热闹团员，要是把人都分成几桌，先不说当时会不会有那么多座位，一起来的人愿不愿意还两说。
“说起来，这家店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来多少人，就都只能坐一张桌子，菜也只上每天规定的那么多，摆明了是爱吃不吃的，
知道的人一般顶多也就来四五个人，来多了坐不下不说，还不够吃的，那请客得多尴尬啊。”卓胤瑭给杨素之解释。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有一桌人吃完就离开了，先前迎接杨素之他们的那个小女孩儿一蹦一跳出来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再出来的时候就拿了两张帕子，把桌面仔仔细细都擦了一遍。
不一会儿功夫门口就再次传来叩门声，这时候厨房方向碰的传来声巨响，像是铁勺敲在锅上的声响，随后就是句男人的抱怨，“怎么还来？”
“你这毛病，赶紧的炒菜！”
男人的抱怨声刚落下，随即一个女声也传来，不过她虽压着嗓子，但语气里的镇压之感还是足足的，片刻后便是男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的声调和炒菜的声响传来。
杨素之和卓胤瑭被那声巨响吓了一跳纷纷侧目去看，却在这时候明白了什么似的撤回了目光，接着就听卓胤瑭笑的有些别扭的说道：
“据说老板和老板娘是川蜀那边的，大厨他，惧内。”
闻言杨素之抿嘴笑起来，她几乎能够想象到大厨一边抱怨一边炒菜，还被媳妇凶的模样，多半是委屈的，可这样的日子却一天天过下来，也挺好。
两人说着话老板娘就端了菜上来，与此同时另一边刚来的客人也坐了下来，杨素之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他们。
是三个男人，二十七八的年纪，有两个人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花衬衫喇叭裤，其中一个拿着个硕大的墨镜，另一个则穿着白衬衫，浑身散发着书卷气息。
他们过来的时候看了杨素之他们一眼，如今那个穿白衬衫的人看了杨素之两眼，随后把目光落在了卓胤瑭的背上。
“有人在看你”杨素之觉得白衬衫看了卓胤瑭好久，低声给他说了句。
“嗯？”卓胤瑭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看，只看了一眼就连忙把目光收了回来，杨素之从他的略显怪异的神色看出，对方似乎是他的熟人。
与此同时，那个白衬衫的人在看到卓胤瑭后就很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随即朝杨素之他们的方向走来。
他随行两个同伴看他起身，就连脸色都变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就站了起来。
“熟人？”杨素之问卓胤瑭，“他过来了”
“哟，这不是卓少吗？”其中一个拿着墨镜的青年看到卓胤瑭后，忍不住惊讶了一句。
听到这一声，白衬衫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就连看向杨素之的眼神都犀利了几分，惹的杨素之内心十分无语，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是跟莎莎一起在国外吗？”白衬衫质问卓胤瑭，随后把目光落到杨素之的身上，“她是谁？”
杨素之一挑眉，这是家长质问晚辈的口吻啊，莎莎是谁？为什么他用捉奸的眼光在看自己？
“尹大哥，你听我解释，这个……”卓胤瑭面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但更多的是无奈，似乎这个话题是多么难以诉说的那般。
“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不是很明显的摆着吗？他就是变心了，妄莎莎对他一直一往情深！现在怎么办老尹？”
这时候另一个花衬衫颇为气愤的说了一句，话语中指责卓胤瑭的意思很是明显。
杨素之一听，脑中大概已经有了几个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不外乎就是卓胤瑭跟那个莎莎是情侣，而眼前这三人应该跟莎莎是朋友或者别的什么亲密关系，他们都知道莎莎跟卓胤瑭的关系，但现在却见他跟自己这么个陌生女孩子一起吃饭。
而且就那个白衬衫的话来看，他并不知道卓胤瑭已经回国了，但这事儿也不能一棒子就打死卓胤瑭，毕竟她现在跟卓胤瑭还没啥关系，他也没表明个什么，所以一切都还正常，解释也能解释的清楚。
只是她心里……
“等等，你们先等等，我先说明下，我早就回国了，而且我跟莎莎的关系也早就结束了，你们还不知道她现在正跟英国一个什么伯爵进行中西方文化和感情交流吧？所以，要不你们先问问去？”
卓胤瑭一看这场景，不得不把跟尹莎莎的约定给推翻了，两人之前虽然真的有那么一出感情，而且这感情朋友知道的还不少，但两个人感情不和早就分手了不说，她还早就找了个国外男朋友。
只是因为她家里人并不太喜欢外国人，尤其是她年迈的外祖父，所以知道她去留学早先就嘱咐过，不准跟洋人有太大的接触，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让她别找外国人。
卓胤瑭在这时候就成了她最好的挡箭牌，就算已经分手了，但还是朋友啊，朋友之间帮个忙什么，也很正常啊。
但现在，在面对杨素之淡淡然的那副表情，他觉得首先自己跟尹莎莎的前任关系就已经够烦心的了，要是还叫她误会自己跟尹莎莎现在还有些啥，那可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倒是没想到卓胤瑭能够让他们跟着一起做事，凭卓胤瑭的为人，定然也不会为难亏待步强他们，也算是将他们带上了一条正道，倒也是他想的周到。
“那几个小子，就是没什么定性，但都机灵，是能做事儿的。”卓胤瑭见杨素之因此而略显震惊，就知道这事儿他是做对了。
而且这样做，还让安城禀又欠了自己一个人情，那他对杨素之那点小心思，也就能再收一收，不过依他现在看来，安城禀那小子，跟杨素之的室友，那个叫何芳的姑娘，似乎还挺好。
说不定，这俩人将来能成一对。
“他们人都挺好的，不过就是年轻了些，你能带带他们，确实算是帮了他们。”杨素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些淡淡的感激与悲悯，让卓胤瑭很是受到触动。
“我发现啊，”卓胤瑭似乎在想怎样用词，便拖了一会儿，杨素之侧头看他，等着他继续，片刻后他才笑了道：“你似乎总想让周围的人都过的很好。”
倒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杨素之愣了一下，“这样不好吗？”
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她做的不过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小小的仁慈和善意，这都是她能够选择的，毕竟这事儿做也可以，不做也可以。
但做了，她亦会觉得开心，便做了。
“况且，这次的事情，是你做的，又不是我。”杨素之觉得善良没什么不好，只要不是无节制的，没头脑的善良，有些不过举手之劳，做了也就做了。
“所以我说，你知不知道，”卓胤瑭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的让杨素之觉出了奇怪的认真，而且他又是停顿下来，似乎接下来要说什么重要的东西，杨素之被他吸引，便转头去看他。
接着就听到他说，“你这个样子，最让人……着迷。”
话音落下的时候，卓胤瑭也转头看向了杨素之，与此同时车子停到了路边，周遭安静极了，静到杨素之似乎听到了自己无节奏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卓胤瑭看着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大了双眼的杨素之，忽然想着，就算今天会吓着她，自己也要把准备了那么久的话说给她听，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
她要是跑，自己就追上去，她一直跑，自己就一直追。
而他之所以有这么个想法，还是多亏了朱成深这个人。
之前他晓得朱成深在上海有一家娱乐公司，就打算给他取取经，毕竟大家都是熟人了，而朱成深似乎也有意与自己结交，因此两人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熟了之后，不免就谈到杨素之和许青颜两人，卓胤瑭这才晓得，朱成深对许青颜那用情至深的程度，简直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而他跟许青颜都磨了那么许多年，许青颜都还没正式的接受他，但他却一直都没放弃，这可歌可泣的执着精神啊，绝对是值得他去学习的。
朱成深当年明知许青颜对他无意，但还是执意表达了对她的欣赏与爱慕，并从此正大光明的守候其身后，这感觉似乎也挺不错的样子，所以他也心动了。
而心动不如行动，所以他今天收拾了一番后准备豁出去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素之感受到了自己心跳的变化，虽已经是个活过一辈子的，但被一个本就让自己有些意动的人当面这样说，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便连忙收回目光坐直了身子。
“我知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卓胤瑭依旧正儿八经的看着杨素之，这使得杨素之觉出自家耳朵开始发烫，便立即转移话题：
“我们到了吗？”
说着还往外头张望起来，不过事实证明，卓胤瑭只是担心开车的时候分心，造成不好的后果，所以随便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了下来。
把杨素之的无措尽收眼底，卓胤瑭有些无奈又有些高兴，至少杨素之不是冷冷静静的模样，要真是太过冷静，恐怕他也该凉菜了。
所以再瞅了杨素之片刻，她依旧不看自己后，卓胤瑭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随后一路沉默，好在这里离吃饭的地方已经不是很远了，不多时车子便停了下来。
这是临近一个县城，下午的时候因着大家都要回家吃饭，所以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卓胤瑭顺利的把车子开到了一个小巷子口。
杨素之正好奇的打量四周，这地方能有什么吃的？
思索间卓胤瑭出声道：“到了，下去吧。”
待两人下车后，卓胤瑭领着杨素之往巷子里走，边走边给她解释道，“当初这里住了个紫禁城里出来的御厨，自家开了个小菜馆，把手艺传了下来，味道都还不错，带你来尝尝。”
“巷子里？”杨素之眨巴了眼睛，御厨后人把餐馆开在了小巷子里，就不怕没人上门吗？
“他们家的菜是出了名的，味道好都会一传十十传百，生意还不错。”知道杨素之所想，卓胤瑭给她解释。
杨素之点点头，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到了”两人说话的时候，又似乎都揭过了先前的尴尬，说着说着也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扇掉了不少漆，能够看到虫蛀孔眼的木头门，门上两个门环倒是油光铮亮，看得出来时常有人敲叩。
卓胤瑭叩响了门，片刻后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跑了过来，两人跟着她推门进去，那是个小院子，但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他们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有两桌在吃饭的人了，看穿着打扮，都是体面人。
在小女孩儿的指引下，他们在院子里一株歪脖子的石榴树下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