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与往常一样，在殿下安排的住所休息。”林格清了清嗓子，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冷静，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沈心远用手中的树枝捅了捅篝火堆，让这篝火燃的更加猛烈一些。眼下正是天色最阴沉的时刻，也是草原上的猛兽捕食的最佳时机，他不想几人与之前那些禁军一般，化作同一片土地的养分。
“这些住所是不在皇宫之中，虽然七皇子殿下的宅邸也不在皇宫之中，但是殿下的门客太多，住在一起显得杂乱，所以便另外建了一处住所给我们这种人居住。”林格还在讲着一些毫不相干的话。
沈心远听的有些不耐烦，只得叹了一口气，又清了清嗓子以作提醒。
“抱歉，跑题了。”听见这提醒，林格方才后知后觉，“前些天，七皇子殿下将我们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说是有事商议。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所以那天没有一个人缺席，只是可惜，殿下召集我们并不是商议朝政。”
这话沈心远不用想也能明白，朝政是多么紧要的事情，若是商议，也只会召集几个信得过的人，哪会让这么一大帮子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等到会面之事，殿下也并没有详细说明是什么事情，只是说不是朝政，当下便有几个人愤然离席。”林格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对这几个人有些不屑。
“能不能说重点？”卫云帆面容有些纠结。林格的讲述并不算枯燥，他也算是个爱听故事的人，但是眼下的天气还是有些冷，虽然有篝火取暖，但后背还是能感受到那冷风的恶意。
林格翻了个白眼，并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这几个人走便走了，殿下也并没有怪罪他们，只是问了我们这些留下的人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沈心远知道林格是故意在卖关子，但是也十分配合，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也想知道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们可愿意？”林格模仿着七皇子的口吻，问了一个问题。
“愿意什么？”沈心远一头雾水。这问题没头没尾的，他着实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的也不止沈心远一人，围坐在一起的卫云帆等人同样不知所云的紧皱着眉头。
“当时我也不知道。”林格摇了摇头，“所有人都不知道，不过我在想，若非是紧要的事情，殿下也不会说的这般隐晦，于是第一个站起身来，说了句愿意。”
“你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敢答应？”沈心远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傻子。
“这有何不敢？大丈夫生一世，活一世，死了自然不可能籍籍无名，这是我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若是成了，就算是舍去性命又有何妨？”林格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他的脸离开了篝火能够照亮的范围，隐在黑暗之中，那一脸的傲气也只有老天能看到。
沈心远之前从未见过这类人，或者说，他见过读书人，可是读书人又不全是这类人。林格手脚纤细，一看就不是练武之人。若是一个练武之人，一路被捶打过来，有着一身的傲气，或许还算合理，但是林格的骄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沈心远虽然不是老天，但也看得真切。
“那天，在座的有二三十人，只有我一个人答应了这个差事。”说这话的时候，林格的声音忽然又暗淡了下来，“你可知毛遂自荐？今天我居然做了一次毛遂。”
沈心远嗤笑一声，他明白为何林格会如此失落。那些人嘴上说的好听，什么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但是这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却也都退缩了，那之前的话还不如不说。
林格并不是替自己的冲动感到不值，而是替七皇子感到悲哀。手下养了这样一群人，怕是当时认清这些人面目的时候，也会感到痛心吧。
“说回正事。”林格清了清嗓子，语气又恢复了平静。他刚刚说的这些事情一直压在心里，眼下终于有机会释放出来，心中痛快了不少。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刚刚见你们身手不弱，在那种危难关头又没有抛下我，是值得信赖之人，所以我才愿意将这些事说给你们听。”
说到此处，林格再次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殿下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太子要在塞北举办一场武林大会，获胜之人便可获封‘塞北王’的名号，还可以成为太子麾下仅次于示道僧的门客，加官进爵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听得此言，沈心远几人面面相觑，原来乐高风让他们早早的赶来塞北，所为的竟是这件事。
“为什么是在塞北？”石志问了一句。沈心远听得明白，他的意思是，既然是中原武林的事情，为什么不在中原挑个地方。
“因为他只是太子，他不是当朝陛下，若是真的在中原闹出了什么乱子，别说太子这个位置，依照皇上的脾气，或许脑袋都可能保不住。”林格也听懂了石志的意思，解释道。但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他敢当着沈心远几人的面说出来，足见他已经完全信任几人。
“可是这件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沈心远有些不解。林格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这武林盛事与他没有半点干系，为何七皇子会派他前来？
“因为这只是太子筹划这件事的表象而已。”林格继续解释着，“太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种毒药，他想借此机会下毒。”
“不可能！”沈心远与太子虽有嫌隙，但他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储君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情来。
这件事情听起来十分荒诞，而且没有什么缘由，若是只为了实验毒药，那也不用拿整个江湖的人来试药，除非他是想用这些江湖人做些什么文章。
“刚刚听殿下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与你的反应一模一样。”林格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理由啊。”沈心远摇着头，这件事的严重程度超乎想象，一时间难以消化。
“不，他有理由。”
沈心远用手中的树枝捅了捅篝火堆，让这篝火燃的更加猛烈一些。眼下正是天色最阴沉的时刻，也是草原上的猛兽捕食的最佳时机，他不想几人与之前那些禁军一般，化作同一片土地的养分。
“这些住所是不在皇宫之中，虽然七皇子殿下的宅邸也不在皇宫之中，但是殿下的门客太多，住在一起显得杂乱，所以便另外建了一处住所给我们这种人居住。”林格还在讲着一些毫不相干的话。
沈心远听的有些不耐烦，只得叹了一口气，又清了清嗓子以作提醒。
“抱歉，跑题了。”听见这提醒，林格方才后知后觉，“前些天，七皇子殿下将我们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说是有事商议。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所以那天没有一个人缺席，只是可惜，殿下召集我们并不是商议朝政。”
这话沈心远不用想也能明白，朝政是多么紧要的事情，若是商议，也只会召集几个信得过的人，哪会让这么一大帮子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等到会面之事，殿下也并没有详细说明是什么事情，只是说不是朝政，当下便有几个人愤然离席。”林格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对这几个人有些不屑。
“能不能说重点？”卫云帆面容有些纠结。林格的讲述并不算枯燥，他也算是个爱听故事的人，但是眼下的天气还是有些冷，虽然有篝火取暖，但后背还是能感受到那冷风的恶意。
林格翻了个白眼，并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这几个人走便走了，殿下也并没有怪罪他们，只是问了我们这些留下的人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沈心远知道林格是故意在卖关子，但是也十分配合，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也想知道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们可愿意？”林格模仿着七皇子的口吻，问了一个问题。
“愿意什么？”沈心远一头雾水。这问题没头没尾的，他着实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的也不止沈心远一人，围坐在一起的卫云帆等人同样不知所云的紧皱着眉头。
“当时我也不知道。”林格摇了摇头，“所有人都不知道，不过我在想，若非是紧要的事情，殿下也不会说的这般隐晦，于是第一个站起身来，说了句愿意。”
“你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敢答应？”沈心远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傻子。
“这有何不敢？大丈夫生一世，活一世，死了自然不可能籍籍无名，这是我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若是成了，就算是舍去性命又有何妨？”林格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他的脸离开了篝火能够照亮的范围，隐在黑暗之中，那一脸的傲气也只有老天能看到。
沈心远之前从未见过这类人，或者说，他见过读书人，可是读书人又不全是这类人。林格手脚纤细，一看就不是练武之人。若是一个练武之人，一路被捶打过来，有着一身的傲气，或许还算合理，但是林格的骄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沈心远虽然不是老天，但也看得真切。
“那天，在座的有二三十人，只有我一个人答应了这个差事。”说这话的时候，林格的声音忽然又暗淡了下来，“你可知毛遂自荐？今天我居然做了一次毛遂。”
沈心远嗤笑一声，他明白为何林格会如此失落。那些人嘴上说的好听，什么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但是这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却也都退缩了，那之前的话还不如不说。
林格并不是替自己的冲动感到不值，而是替七皇子感到悲哀。手下养了这样一群人，怕是当时认清这些人面目的时候，也会感到痛心吧。
“说回正事。”林格清了清嗓子，语气又恢复了平静。他刚刚说的这些事情一直压在心里，眼下终于有机会释放出来，心中痛快了不少。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刚刚见你们身手不弱，在那种危难关头又没有抛下我，是值得信赖之人，所以我才愿意将这些事说给你们听。”
说到此处，林格再次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殿下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太子要在塞北举办一场武林大会，获胜之人便可获封‘塞北王’的名号，还可以成为太子麾下仅次于示道僧的门客，加官进爵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听得此言，沈心远几人面面相觑，原来乐高风让他们早早的赶来塞北，所为的竟是这件事。
“为什么是在塞北？”石志问了一句。沈心远听得明白，他的意思是，既然是中原武林的事情，为什么不在中原挑个地方。
“因为他只是太子，他不是当朝陛下，若是真的在中原闹出了什么乱子，别说太子这个位置，依照皇上的脾气，或许脑袋都可能保不住。”林格也听懂了石志的意思，解释道。但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他敢当着沈心远几人的面说出来，足见他已经完全信任几人。
“可是这件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沈心远有些不解。林格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这武林盛事与他没有半点干系，为何七皇子会派他前来？
“因为这只是太子筹划这件事的表象而已。”林格继续解释着，“太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种毒药，他想借此机会下毒。”
“不可能！”沈心远与太子虽有嫌隙，但他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储君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情来。
这件事情听起来十分荒诞，而且没有什么缘由，若是只为了实验毒药，那也不用拿整个江湖的人来试药，除非他是想用这些江湖人做些什么文章。
“刚刚听殿下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与你的反应一模一样。”林格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理由啊。”沈心远摇着头，这件事的严重程度超乎想象，一时间难以消化。
“不，他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