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潇潇雨歇


小说:美人轻   作者:如意结   类别:宫廷贵族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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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涟漪立刻抹了抹眼泪,却发现手背湿漉漉的,低头一看,便发现自己正浑身赤-裸的靠在浴桶旁,清澈的水一眼见底,涟漪立刻捂住身体向下沉,慌乱说:“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浴室,我怎么不能来?”梁子尘深深皱眉,轻微洁癖的他怎么能够容忍满身污垢的涟漪用他的浴桶洗浴,便生气说,“别遮了,我什么都看不到,立刻穿上衣服给我滚。”
  涟漪觉得十分委屈,明明是他的下人带她来这里,她还不想用他的浴室呢!涟漪立刻出了浴桶,然后飞快穿上衣服,懒得对梁子尘解释就走向房门。
  “喂,你还没解释!”梁子尘不肯放涟漪走,拉着涟漪的衣袖不许她离开。
  涟漪只当梁子尘要听她为何会在他的浴室,并不想把责任推给那个为她说明京中情况的侍女,便低着头沉默不说话,任由梁子尘乱想。
  “说啊,你为什么哭?”
  涟漪惊讶抬头,凝视梁子尘的脸,梁子尘依旧深锁眉头,好看的水弯眉纠结在一起,涟漪不由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梁子尘的眉心,说:“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梁子尘把涟漪放在他眉心的手指拍开,哼道:“还说我呢!你哭什么!”
  这是在关心她吗?涟漪微微笑道:“梦见陛犴了,他穿红衣我穿嫁衣,不想嫁他,便哭了。”
  梁子尘轻啧,讽刺说:“恨嫁了?梦里都梦到嫁人。”
  涟漪不理梁子尘的明嘲暗讽,依旧微微笑问:“看见我哭,你开心不开心?我记着,你一直很想看我哭来着。”
  梁子尘沉思一下,然后说:“不开心,因为我怎么欺负你你都不哭,你一梦见陛犴哭了!叫我如何开心?”
  涟漪被梁子尘的话逗笑,心想梁子尘果然就是一个别扭的孩子,便笑着说:“你对我那样不好,我怎么会不哭呢!但我都是背着你哭,不让你看见罢了。”
  梁子尘这才满意了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涟漪,若我娶你,你会日夜哭闹吗?”
  涟漪被梁子尘的突发奇想给吓着,但还是镇定说:“不会,有什么好哭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没什么好哭的。”
  “你骂我?竟敢骂我是鸡是狗!”梁子尘勃然大怒,也忘了什么要娶涟漪的事了,松开涟漪的衣袖就把涟漪推向门外,说,“滚远些。”
  涟漪立刻开溜,嘴里还是不断解释:“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安乐侯您别多想啊。”
  梁子尘懒得听涟漪解释,啪的一声把门合拢,把涟漪拒之门外,涟漪却松了一口气,笑着想,不知梁子尘脑子里又在想什么鬼东西,嫁给他简直是和嫁给陛犴一样恐怖的事情,她以后要远远避开梁子尘才行。
  梁子尘既然回来洗浴,就说明他依旧治好了容璧,涟漪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容璧,恰好捣药正在门口不远处,涟漪便走上前微微欠身说:“捣药,不知可否带我去见见容丞相?”
  捣药点头,领着涟漪走了一阵便到了一个房间,房内有三四个姿色尚可的侍女正在为容璧擦拭身体,衣裳大大敞开,胸前的伤口和疤痕都暴露无遗,涟漪心中立刻升起无名怒火,沉声说:“你们都出去,我来就行。”
  有人认出了涟漪,拉了拉旁边的人的袖子,示意她们离开,几人便躬身离开,还顺便替涟漪关上了门,留涟漪一人站在房中呆滞住,她刚刚在做什么?命令别人走开,自己亲手为容璧擦拭身体?
  这种事情她并非没有做过,但让旁人知道还是不妥,涟漪不知是立刻出门反悔还是继续留下来,硬着头皮为容璧擦拭身体。
  纠结了半日,涟漪还是选择留下,话既然都说出口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再说,她已经决定了要嫁给容璧,还有什么可怕的,说她不知廉耻也好,恬不知耻也罢,她就是不想让别的女人碰容璧一下,看一眼也不行!
  涟漪便拧了拧毛巾,坐在床畔,为容璧细细擦拭上半身。
  容璧的手臂、肩背和胸口有许多伤口,狰狞的伤口已经被梁子尘用线缝好,露出粉色的肌肉纹理,还有凝结的血迹,涟漪不由叹息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伤口旁的血迹擦拭干净。
  擦拭中,偶尔指尖会划过容璧的肌肤,容璧胸膛上的肌肤白皙细腻,竟和涟漪的不相上下,可惜白璧多瑕,满身狰狞的伤口,还有心口前那拳头大小的疤痕,涟漪知道,那是当初为了救她而留下的伤疤,和脸上的十字伤疤一样,都是她赠与他的。
  涟漪难免悲哀,容璧这样的翩翩贵公子,竟会受到这么多的磨难,身上的伤口都可是他的胸章, 他保护她爱怜她的证据。
  涟漪不由低头轻吻在容璧心口的伤疤上,这拳头大小的伤疤一点也不狰狞,在涟漪眼中甚至无比美丽,涟漪又吻了吻容璧左手手臂,这里也有淡淡的崎岖伤疤,是当初容璧为了忍住欲望而留下的伤痕,最后,涟漪又吻了吻容璧的左脸颊,在那道十字伤疤上。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逗弄他的身体,容璧微微颤抖了一下,涟漪僵住,不敢乱动,生怕一起身就看到容璧笑谑的眼神,涟漪便一直趴在容璧身旁,用双手支起身体不触到容璧也不起身。
  趴了许久也不见容璧有反应,涟漪支撑不住,便坐了起来,容璧并没有睁开眼睛,依旧在沉睡,涟漪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为容璧擦拭身体。
  只是擦到下半身时涟漪还是有些踌躇,面颊通红,因为她之前都是把容璧的裤子掀起来擦拭,然后才闭着眼胡乱的擦了几下重要部位,今日还是和曾经一样吧,加起来活了上千岁的她还是做不到面不改色的做这些事情。
  等全部擦好涟漪要出门倒水时,梁子尘却猛的推门而进,说:“听说,你为容璧擦拭身体?”
  涟漪没想到梁子尘会突然闯进来,红着脸但还是义正言辞的说:“他是未来驸马,本公主不许别的女人碰他,不行吗?”
  “妒妇。”梁子尘对涟漪下定义,涟漪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妒妇怎么了?妒妇忠坚!”
  “倒也是,我那嫡母也算是一个忠坚的妒妇。”梁子尘摩挲着眼上的锦帕说,“所以才把我的生母给杀害了,然后又残害我。”
  涟漪语塞,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题,只能静静凝望梁子尘的脸。
  “她啊,恨极了我,我当然也恨极了她,因为她把我变成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梁子尘哂笑了起来,说:“你也要做这样的妒妇吗?”
  涟漪立即摇头说:“我绝不许他娶别的女人,若他娶了别人,怎么对得起我妒妇的名号?”
  梁子尘无言以对,只能强硬说:“反正我最讨厌妒妇就是了!”
  涟漪知道梁子尘心中苦涩,正想安慰时,却有下人闯进来说:“安乐侯,不好了!太妃难产,豫章王急召您去呢!”
  梁子尘却慢悠悠的说:“不想去,女子生产找我做甚,除非要死了再叫我去吧。”
  梁子尘一幅活人不医的样子让下人十分无奈,只能默默退下去,涟漪陷入沉思,也不知易潇潇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若易潇潇一举得男,赤喾想要登上皇位的难度又加大一分。
  涟漪便故意说:“安乐侯,豫章王是不可能随随便便派人来传你的,或许,太妃如今就快不行了。”
  梁子尘点头,但还是有些犹豫,别扭说:“我还没给女子接生过,不想去。”
  涟漪继续怂恿,说:“安乐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医术了,自信些,你的医术很精湛。”
  梁子尘被涟漪赞扬的开心,便摇着轮椅自己向门外走去,准备去皇宫看看易潇潇,指挥指挥别的太医便行了。
  涟漪好奇易潇潇生的是男是女,便坐在容璧床畔看着容璧的脸走神,易潇潇要生了,那是她父皇遗留在世的生命,她将有一个极小的弟弟,赤耀也将有一个比他还小的叔叔或姑姑,有些荒谬,却还是发生了。
  既然易潇潇都要生了,那就说明时间也差不多了,陛犴,不会让他们失望的吧。
  涟漪便安心的等着梁子尘回来,等他说易潇潇生的是男是女。
  这一等就到了大半夜,涟漪都想去睡时,梁子尘才回来了,却满脸严肃,没了平日里的冷笑,显得严峻无比。
  涟漪立刻问:“太子是男是女?”
  “男。”
  涟漪松了一口气,继续问:“健康吗?像我父皇吗?”
  “健康,有一点儿像先皇。”
  涟漪非常欣喜,扬起嘴角,却见梁子尘冷着脸,似乎并不开心,涟漪便问:“怎么了?一直冷着脸。”
  “易潇潇死了。”梁子尘突然说,就如一个重雷,让涟漪难以反应过来,再次反问:“你说什么?”
  “易潇潇死了,我没能留下她,我的医术,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