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瞠目结舌的望着这个突然自虚空中现身的少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人身上的神圣气息浓烈而温暖，耀眼而温和，正是最纯粹，最干净的圣灵神力。
她敢发誓，这种级别的圣灵神力，她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过，就算是伟大的教宗陛下，在神力的纯净度上，似乎也比此人差了一筹。
“你……你……林渊？？”
震撼难言的楚楚愣了半天，才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试探着问了一句。
对面的少年轻松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了，放松点，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咱们出去再说，等我先把这个家伙……”
“给收拾了！”
话音刚落，林渊身上的神圣气息忽然如熊熊烈焰一般疯狂暴涨，虚空中如风暴般的神力乱流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似得，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体内汇聚，声势气势之强，竟似不弱于刚才的圣灵真身投影！
随即林渊伸手一指，巨量的神力流顿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神力漩涡，层层叠叠的将大蛇笼罩在其中。
林渊有些得意的抬起头来，望向八歧大蛇，装逼范儿十足的说道：“有句台词，我很久以前就想说了……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就让本少代表圣灵来惩罚你吧！”
八歧大蛇冷冷的注视着林渊，恐怖的蛇脸上竟然人性化的皱了皱，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你这只虫子，哪儿来的自信，莫非你以为，就凭这种水平的神术，就能战胜我吗？”
说着，八歧大蛇轻松的抖了抖山岳般的身躯，甚至没有太大的动作，身边就传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能量炸裂声，那看上去气势十足的神力漩涡就像是用枯草编出来的绳子一般，被挣的四分五裂。
大蛇戏谑的摆了摆脑袋，狰狞的吐着信子扑了过来！
正摆出一副超级赛亚人造型的林渊见状，连忙后退了几步，挥手放出一道神力光环，将楚楚卷入其中。
楚楚只觉眼前一花，就进入了一个奇异的地方，这里仍然是在灵魂战场之中，却仿佛与外界隔了一层略显朦胧的晶体壁障，作为一个高阶圣灵祭司，她当然明白，这是一种隐匿和防御向的神术，只是，为何自己从来没在任何典籍中见过，林渊又怎么会用的。
她正疑惑间，就听一个好听的女性声音惊喜的说道：“使徒候选者小姐，你也进来了，林渊那家伙忽然把我丢在这里，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呢！”
楚楚扭头一看，正是不见踪影的神乐千惠，她现在也没心思跟神乐讨论这些，抱歉的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待会再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暴烈的轰鸣之声。
嘭！
林渊重重的栽倒在地上，炸起一大片晶体碎块，费了好大力气，才连滚带爬的挣扎起来，刚才那副天下无敌的救世主模样荡然无存。
他恨恨的吐了口吐沫，差点没怀疑自己刚刚掌握的力量是假的。
没想到这条大蛇竟然如此厉害，刚才那一击差点把他的骨头都碾碎了，如果这里不是灵魂世界的话，恐怕自己连内脏都要喷出去了吧。
对了！
灵魂世界！
我怎么会这么蠢的，在这里，我就是无敌的存在啊！
林渊懊悔的摇了摇头，暗骂自己白痴。
他抹了把脸，自信满满的再次面向那头恐怖的上古魔神，高高竖起了中指，还十分风骚的上下勾动了几下。
“再来啊，你这条大长虫！”
面对这个毫无高手风范的无耻之徒，大蛇显然已被激怒了，活了无可计数的漫长岁月，它自然知道这个人类做出的手势有多下流，虽然它的本体是条蛇，但也是条有尊严的雄性生物，被一只小虫子这般挑衅，根本不能忍啊！
只见八歧大蛇其中一个蛇头骤然昂起，血盆大口一张，一团深沉的像是能湮灭一切的黑色光球喷薄而出，直直的林渊射来。
而林渊，居然不躲不闪，仍然保持着那副下颌微扬，中指高举的欠揍模样，傲然面对着那团一看就极厉害的黑暗能量球。
滋滋啦啦……
随着一阵可怕的剧烈腐蚀声，由神力结晶凝聚而成的晶体大地，塌陷下去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就好似在雪地上泼下了一盆滚水，融化的迅速而干脆。
躲在晶体壁障中的楚楚，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惊恐的呆坐在地上，拼命的东张西望着。
林渊呢！
这家伙怎么没影了？
莫非是……被大蛇这一击给打成虚无了？
就在此时，一道冲天的光柱从大蛇的身体下方陡然拔起，如最锋利的利刃一般，刺破了它坚韧的鳞片。
那光柱出现的没有一丝征兆，宛如从虚空中凭空产生，威力煌煌烈烈，甚至远超之前的楚楚。
一声震天的怒吼，大蛇愤怒的咆哮了起来。
它竟然受伤了！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没受过伤了，它已经忘记受伤是什么滋味了。
没想到在今天，居然被一个小虫子偷袭得手！
虽然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小小伤口，八歧大蛇还是觉得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它庞大的身躯飞快的旋转了一圈，立即便有无数由负面能量凝聚成的气刃随之转动，形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切割网，将它身周十余米内的一切都搅成了最细碎的微粒。
大蛇八只脑袋分别朝向八个方向，360度无死角的观察了一遍，确认那只可恨的小虫子的确没了踪影，才稍稍出了一口恶气。
这下总算干掉他了吧。
“嘿嘿，你这条蛇名声不小，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林渊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出现的地方……
竟然是大蛇的头顶！
只是他仿佛也忌惮真的被暴怒的大蛇击中，只站了很短的时间，就再次隐入了虚空，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大蛇的面前，抱着双臂，漂浮在半空中，吊儿郎当的与其平视着。
没有想象中的怒吼咆哮，也没有想象中如暴雨般的攻击，以暴戾残忍闻名于世的八歧大蛇，此刻居然出奇的冷静。
它就那么静静的屹立在那里，用十六只巨眼盯着林渊看个不停，那冷冷的光芒之中，竟像是透着一丝犹豫，或者说疑惑之色。
“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从一开始就满口小虫子的八歧大蛇，显然并没有把眼前几个人类当成可以平等对话的存在，而面对此刻的林渊，它的语气竟然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变化，虽然仍是傲慢而无礼，但至少，已经是一种正视的姿态。
“我不是人？你丫还不是蛇呢！什么玩意儿。”
林渊气的翻了个白眼，这条畜生居然还会骂人来着。
不过这家伙的确不愧为传说中的上古魔神，竟然强大到这个地步。
要知道，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只是大蛇的灵魂而已，还是个无法从外界汲取任何能量，仅凭自身作战的灵魂。
而他呢，却拥有整个灵魂战场的力量支持，在这种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依然奈何不了它。
此时的林渊看似轻松，心中实则颇为焦急，因为他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力量，仅仅限于这个灵魂战场，一旦从这里脱离，他就会再次恢复成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因为，在楚楚与大蛇作战之时，他忽然想通了一些东西。
他的灵魂……是个量子幽灵！！
量子幽灵是什么？
一种介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奇妙状态，它可以是任何形态，任何东西，拥有无尽的可能性。
所以，在楚楚召唤出神使的时候，他就变成了神使，在楚楚召唤出战神的时候，他就变成了战神，而在楚楚献祭灵魂，使出终极神降术召唤圣灵的时候……
他就变成了一种近乎真正圣灵的神圣生物！
这种状态的他，显然比任何“神性”都更神性，与圣灵的同步率简直高到突破天际，再加上整个灵魂战场的神力都能被他完美的操控，就成就了现在的，宛如真正圣灵降临般的他。
若不是这厮根本没学过任何神术，只会凭本能作战，说不定真的连大蛇都不是他的对手。
“哼哼哼，我明白了，原来你是个虚空生物！”
在盯着他看了半晌之后，大蛇忽然很人性化的狂笑了起来：“有意思，要是圣灵那鬼东西知道你窃取了它的力量，一定会很有意思的，哈哈哈哈！”
“很好笑吗？”
林渊冷冷的打断了它，但心中也不禁十分佩服。
这条八歧大蛇整日躲在这个小小的次元空间中，居然还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像是对外面的世界了如指掌似得。
虽然不知道它口中的虚空生物到底是什么玩意，但想来应该是跟自己现在的状态很相似，甚至有可能，就是量子幽灵的另一种叫法。
果然，上古魔神就是上古魔神，它们拥有无尽的生命，活过了漫长的岁月，无论是力量还是见识，都不是自己一个小小人类可以比拟的。
但是，我也有我的尊严和骄傲啊！
林渊忽然伸出一只右手，手心里冒出一小团晶莹剔透的乳白色光芒。
他盯着大蛇的眼睛，很坏心眼的笑了笑。
然后……那团光芒就变成了黑色！
最深沉的，最深邃的，像是能吸走一切光明的最纯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