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柳无方正准备折下一截树枝代剑的时候，却被句无章阻止了。
“一枝一叶总关情，你无端折枝，便等于断了此树一臂，于心何忍？既无兵刃在身，便暂用贫道武器吧。”
句无章乃是万物有灵的创者，冥冥之中能通万物之意，自然不忍心柳无方如此折枝的举动，因此衣袖一甩，便划出了一团灵光飘向了柳无方。
“一枝一叶总关情……晚辈受教了。”
柳无方稍微一愣，但很快便领悟了句无章话中意思。
尤其是自己本就是曾经有过断臂经历之人，十分理解断臂之痛，只是他不曾像句无章这般有着超脱的境界，目光早已超脱人类的界限，普及到了万物之上。
柳无方躬身谢过句无章教诲之后，目光看向了飘在眼前的一团灵光，眼露惊奇地问道：“前辈，这便是号称如意之兵的‘灵’吗？”
若说句无章此人，虽然其身负万物有灵之境，但是武林之中奇人异事数不胜数，万物有灵纵使奇妙，也不过是锦簇花团里面的一枝而已。
但若以兵器而论，‘灵’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玄奇。
‘灵’并无实体，也不知铸造者何人，世人只知道此武器能够随着使用者的心思而化成他心目中的兵器！
柳无方尝试伸手握向了灵光，而后便见灵光倏然凝聚，竟当真是化作了飞絮剑的模样。
‘当真如传闻之中的一般神奇。’
柳无方挥舞了几下，心中惊奇。端看这幻化而成的飞絮剑，纵使真正的飞絮剑曾受巧天工重铸，但是受材质的限制，竟有些及不上这幻化而成的剑身。
“难道句无章还有其他随身武器吗？”
句无章没好气地应了一句，说道：“快些开始吧，要知道时间紧迫。”
“是。”
柳无方紧了紧长剑，心中也知道夸叶圣只能替自己争取半个时辰的空隙，因此不再耽搁，便就在这树枝之间纵横跳跃。
听柳寻真、见柳知根、有柳无纷……
一套剑法施展开来，如行云不定，如流水无止，蔚为壮观的同时，似乎不带丝毫杀伐之气。
然而句无章见着，心中却是暗暗点头。
这套剑法颇为不凡，足堪传世，可见红尘素衣能有如今这偌大名头，并非是浪得虚名。
“行了，我相信你了。”
句无章招了招手，柳无方便只觉手中长剑一阵剧烈颤抖，当下把握不住，脱手而出，再次化作灵光，没入了句无章衣袖之内。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想要找贫道帮忙，说吧，遇见了什么困难了。”
“禀前辈，事关夸叶名存之死，以及圣泉再度枯竭的谜题，具体详情如此。”
柳无方将情况简略地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目标也没有隐瞒。只不过与夸路媸和妖域有所牵扯的部分就不曾道出了。
句无章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夸叶名存死亡之事，贫道也已经听闻了，只是想不到这其中竟还有这许多的牵扯。你既然与夸叶圣有约，看来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我们可安心行事，你先随我来。”
句无章说着，便领着柳无方来到了夸叶名存的雕像之旁。
“你可看出这雕像有何玄虚？”
句无章指了指雕像问道。
柳无方仔细端详片刻，虽觉得此像栩栩如生，但是句无章所问绝非此意，因此只能摇头示意自己看不出来。
“莫说是你，若非听你方才一言，贫道也只是感觉有些蹊跷而已。不过如今，贫道却是想清楚了。”
句无章伸手在雕像之上抚了抚，说道：“这雕像不简单，暗藏奇术。此地的地脉，似乎被刻上了某种共生奇术，而这雕像的存在，能够加强这奇术的威能。只不过如今雕像的奇术已经破碎，连带着的地脉共生之术，也被毁去了。”
“啊？共生之术？”
柳无方面色微变，结合夸叶名存死亡，圣泉便开始枯竭一事，心中思绪转动，已经隐约有了猜测了。
或许当初夸叶名存之所以能够让圣泉复苏，便是因这共生之术的原因了。
就在此时，句无章又轻咦了一声。
“这奇术乃是人为毁去的，所用之法，似乎不是苗蛊之地所该有的。”
柳无方心中一跳，忙问道：“前辈，可是有所发现了？”
句无章收回了手掌，啧啧称奇。
“好妙的手段啊，不仅毁去了雕像之上被施加的奇术，更是趁着这冥冥之中的联系，直接伤及了施加奇术之人。只不过这种手段要达成，只有两种可能。一者，便是修为远胜施加奇术之人。二者，便是与人合谋，先让施加奇术之人破功，而后在一举反扑。”
“嗯？是这样吗？”
柳无方双眼微眯，以他所接触，大祭师虽然不凡，但是对比夸叶名存，相信仍是差了不少。这么说来，那便是白苗族之中，也存在着奸细了。
“好了，贫道所能发现的便只有这些了。”
句无章耸了耸肩膀，说道：“我知你调查此事，必也有某种目的，不过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深入调查了。”
柳无方忙躬身道谢，然后说道：“不知前辈来此所为何事，可有晚辈能够帮上忙的地方？”
“不用了，你争取的这半个时辰时间，便是对贫道最大的帮助了。”
句无章摆了摆手，寻找无忧草之事告诉柳无方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让他心中更积攒了一件麻烦事，不利于他接下来的行动。
而且半个时辰的时间，足以让他将附近范围搜查一遍了。
“好啦，你莫要在打扰贫道了。”
句无章摆了摆手，也不给柳无方继续说话的功夫，身形一转便化光消失了。
“这……唉，相信以前辈的能力，所办之事必能马到功成。此外，此事经由了前辈指点，无疑是将许多迷雾都已经揭开，圣泉此地已经没有了调查的必要，先往小溪附近等待，与夸叶圣好好一谈吧。”
柳无方喃喃自语，随后悄然离去。
……………………
同一时间。
春山眉黛，依旧如春，山明水秀。
然而此刻，却突然刮起了铺天刀罡！
随后，冷怒辞号，自九天而来。
“何必君子，屈人之姿。有我矣，埋剑当识！”
“剑千秋，交出你不该得到之物！”
轰隆隆！！！
怒怒怒，绝涯携怒而来，庞然落地，掀起了一阵剧烈的颤抖。
绝涯此回势夺造化球，剑千秋能否挡住他的进攻？
在远处山峰，一道流光悄然落下，却是航道千书·畅和风意外到来。
“道门绝涯，剑千秋，春山眉黛……哈，当真是有趣的组合。”
畅和风哈哈轻笑，眼神莫测，心思莫测。他此行目的，又是为何？
而在更远的地方，一道凛然的娥眉道影，正踽踽独行，正是追查南宫飞飞踪迹无果的万物方齐·聆音。
“嗯？这是……绝涯？他怎会与人冲突，前往一观。”
感受到绝涯的气息，聆音略一思考，便化光前往。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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