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旧日初心 紫衣绝扬


小说:为道痴狂   作者:崩坏了卬   类别:东方玄幻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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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凌天宫
  玄天殿外
  一名垂鬓童子急冲冲的沿着玉道快步走到一处大殿前方,正准备向殿内走去,无意抬头间却望见大殿原先的牌匾竟然被拆掉,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金纸,金纸上用粗黑的软毫,恣意放纵一般写出的三个大字——‘至尊殿’,不过字样却惨不忍睹。
  童子嘴角稍微抽搐了一下,也亏得他比较了解殿内主人笔迹,不然还真认不出来写的什么东西。叹了口气向前走去。在宫殿的门槛处停下脚步,有些忐忑不安,虽然知道内里的人不会多看,但还是恭敬的垂首行礼道:“师兄可在,此次师弟前来,有要事禀告。”
  “师弟来了啊,可曾带来那些物事,莫要在外面站着了,你也知为兄向来不拘礼节,进来说话便是。”一道温和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传来。
  童子听了这老气横秋话里话外又满不在乎的声音只能面漏苦笑,也不先作答,反而抬起头向殿内环顾而去,殿内地面云雾氤氲,右侧放有一书柜,杂乱的放满书籍,他知道这些可不是什么仙家妙籍,全是他去山门处理俗事的时候被大师兄强制要求带到的人间戏本。
  左侧却是朵朵莲花如同种在云雾之中,花中心处漂浮着各种奇玉异石,在它处倒是无有什么,在这全部由金琉石打造的宫殿内到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而那道声音所说的物事,自然也包括这些,没有丝毫意外也是眼前童子被“强迫”要求带来的。
  自称师弟的童子此时看向大殿内处,不由摇了摇头。
  不出所料,一名身着紫色道袍的少年正懒散的支颐斜卧,玉床四周的淡淡清烟缭绕至殿空模糊了他的视线,倒是看不清少年的容貌。
  不过童子却是隐约看见,内里的少年此时正右手拿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在那儿扔来扔去,像是在发泄什么。
  蓦的,他眼皮一跳,看见少年右手用力一挥,似是很不满的样子将这颗珠子抛到了大殿顶端,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他倒不是怕其将大殿打出一个窟窿,金琉石可不是凡石,自然不会轻易让少年破开。他怕的是,少年正在心情恶劣再提起那件事会更加不妙。
  这名少年是自己师尊座下唯一亲传弟子,向来被北凌天宫当做宝一样宠着,敬着。虽为人除了性格散漫贪玩了点还是很不错,可是自从四年前少年破镜失败后便性情大变,喜怒不定,做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据说前不久还将衍神宗领了符诏来,入得天宫请教门中事物顺道看望少年的掌门胡子给拔了不少。
  童子不由在心里一叹,面漏失望之色。北凌天宫一向门人弟子稀少,有了这个少年最不济也师多了个伴,本还指望日后能靠这位师兄再行超脱一番,发生了这种事除了道一句命由天定,还能说得什么,只能将心里为少年的惋惜,和对自己前途的无奈深深的埋在心里了。
  童子稍微整理了下衣袖,苦笑道:“不敢忘师兄所托。”说着便从手里拿出了一块深蓝色拳头大小的奇异石头,石头上似有星光闪现。他经直向玉床处走去,刚走几步,却是见到少年伸出一只手,不由停住了脚步。
  “灵与师弟,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师尊座下已经不少岁月了吧。”一道幽幽的稍显漫不经心的声音传了过来。
  被称作灵与的童子听了这话微微一怔,也不知大师兄说起这个做甚,正要回答,却看到玉床上的少年此时已坐直了身体,淡淡的清烟在他身子四周漂浮不止,看不清其神色面容,只有一道冷然的目光清晰投了过来。
  “那为何,师尊之事却是从未与我耳闻?”刚才的声音已经认真了起来。
  灵与心中有心事,不敢直视少年目光。听闻此话,心中却是暗自愁闷:该来的终是来了,偏偏是自己会成了发气包了。他已经从全方师弟那里得知此事已经被这位师兄知晓。似此等事虽未明文禁言,但稍微有些脑子的都知道是严重的犯了忌讳,他自认为极其了解自家大师兄的做派,也正是因为大师兄向来不在乎这些,又因此事影响太大,是以皆心照不宣的都是不曾告知少年。
  想到这,他目光一闪,好在这位师兄知道的并不完全,心念一转间,便有了计较,稳住心神,神色自然道:“大师兄,不怪师弟不曾言说,乃是此事是它宫虚传,我也早有耳闻,所以才......”
  灵与只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了下去,他认为点到为止的效果会更好。
  让灵与没想到的是一个最不该的人已经提前一步‘泄密’了。
  “灵与师弟,你莫非以为我被困在此地便好糊弄了不成。你既知我,又有什么不好言说,你若因我修为不济才如此,那尽可放心,师尊已言,到时会助我直通仙门,到了此时你还不肯说出真正实情嘛,而且掌门那老头也被我逼出话来了,他言师尊此劫难避,如此,你还何话可说?我也不罚你,速将你所知全数道来。”少年的声音已经隐隐带有怒意。
  灵与听到一半时神情便已大变,难怪他未曾见少年对自己修炼有所抱怨过,‘直通仙门’这可不是少年说的这么轻松,若是师尊真的决心出手,那必然会安排的妥妥当当,定是水到渠成不损道基的大手段,不会用那强行提升的笨办法,而且极耗元气,若是以往倒是不在乎这些,现在却不可再如此挥霍了啊。
  至于掌门上次来此,现在看来这位师兄做事倒不是毫不章法。他有些暗恼了,这掌门竟然将如此大事光明正大的说出于口,莫非他老糊涂了不成?他本意是想将此事糊弄过去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如今看来确是行不通了。
  如此,他索性坦然道:“还是瞒不过师兄慧眼,确有此事,望师兄明鉴,此事关系甚大,我等思量在三也不敢草率言出。说到这他停了一下,语气中有些劝慰,“此事知道越早岂不是徒增悲痛,更何况仙有生死轮转,皆是强求不得的啊,还请师兄千万莫要伤怀才是。”
  灵与话音刚落,却听见前方发出了玉石交击的声音,在这空静的大殿内显得响亮异常,震的他一个机灵。他壮着胆子抬起头望了一眼,璇即又低了下去,原是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将那颗宝珠握在手中,朝着玉床上重重一拍造成的。
  “灵与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你道不知我说的真正实情是那般?全方与你本是凡灵,无甚修为,在师尊门下却可得享永生,师尊可助他人长生,自己却会因寿尽而终,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你且跟我说道说道?”
  灵与闻言却是心惊不已,没想到这位师兄竟见微知著。他本为凡草,却因师尊点化灵识,这才得以人身显化,又因在天君座前已听命数千载,不曾有差错,才使得天君动用法力,得享不老不死。
  便是偌大的天宫也是法力造就,天君若是寿尽,失去师尊法力庇护,其用不了多久其便会魂飞魄散,天宫也会消逝,若是少年能传承天君之法,自是可再续长生,也不用顾忌其它,不然终逃不了天道轮转,是以天宫上下对这位师兄的敬重皆来与此。
  不过还是不能说出来,灵与实在害怕这位大师兄又干出什么荒唐事,他脑海中随便出现两件往事都觉得惊世骇俗。
  灵与内心正在思忖间,撇到了手中的星光石,暗道:以这位师兄的脾性要是知道实情,还不要闹翻天来。
  便硬着头皮回道:“那小弟便不知了,师兄可当面问问师尊。”
  灵与只能把这皮球推给了北凌天君,天君若是想告知早便说出了,想必之后也是一场空,自是怪不得自家身上,这等事他可不能扯上丝毫干系。
  殿内沉静了片刻后,灵与有些奇怪了,大师兄竟然不曾发怒只是语气有些不善倒是出乎意料,正当气氛尴尬时,一道悲切的话语传了过来,声音中带有少年独有的稚嫩,却是显得更加伤感。
  “灵与师哥,是师弟说话不当了,我等皆在师尊门下修道,恍惚间已是过去十数年,师尊对我等皆有再生大恩,师弟只是想知道其中详情好早些做准备,我一直视师尊为父,视师兄为一母兄长,师弟又是师尊唯一的嫡传弟子,出了如此事,不说肩负重担,这些日子也是如履刨冰。”
  “师兄且扪心自问,我禁闭这些年来,师弟可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师弟心中却是时时刻刻想着报答师兄之情,亦是不敢辜负师尊之恩,师兄且不问它面,难道还不看我们数载的同门情谊了吗?”话语越到后面越是悲痛,像是已将泣及。
  灵与不禁动摇了,至于这位大师兄说的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他倒是暗自腹诽,你被困在玄天殿外数丈之内,想做也是无有机会的。他其实是一直在内心是将少年当做弟弟一般看待,又见到少年竟然叫了几声师兄,虽然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心中还是控制不住有些动容了。
  而且他本来唯一的担忧就是怕少年知道后胡来,既然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想必也无什么不妥了,他也不想在顾忌什么了,再隐瞒下去倒显得有些小人姿态了,他手不自觉的攥紧了那块石头,咬了咬了牙道:“果真瞒不住师兄,既如此,那师弟也不再隐瞒。”
  他说话间顿了顿,抬起头对视着少年,思考措辞,准备详盘拖出,却看见少年脸上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灵与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一个套内了,自己一步步向里面踩,少年不按套路出牌,却是来个先硬后软。
  灵与不知道的是少年正在找不到话语来打动他时,所以才无言片刻,也算是他时运不济,因为这位师兄忽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人间戏本了,其中有一句话便是“君子喻于义”这才临时有了这么一出。
  灵与默然片刻,长长叹了口气,他有些后悔了,不过现在怎么也算一个‘覆水难收’了不是?到了如今也只能自我安慰了一下了,他已经想好等会承受少年的勃然之怒了,便放下它念。
  接着缓缓言道:“师尊他老人家在千余年前曾出宫一次,跟我等也只打了一个招呼,说是去了却以往故情,本只以为会像往常一般无二,结果也只是稍微比回返的晚了一些,当时我等以为并无大碍,哪知其后天宫内外便传出师尊被伤的消息。”
  灵与说到这已经不敢再看少年了,低下头去:“待到十数年前师尊再次出外,却是抱回大师兄你,到了如今此势已经越演越烈,好像已经到了师尊即刻便会撒手归天一般,倒是不太可信了,是以我等师兄弟有所顾虑,未曾说出,不过好在我前次见到师尊时,冒着不敬偷偷望去一眼却是并未见到异常,大师兄,我所知便是这些了,再无半点虚言。”
  待灵与话语道完,许久,大殿内还是寂静无声,唯有清烟缭绕与空。此等时候这般死一样的静寂笼罩着灵与,灵与心中不觉有些慌乱了,等了良久却是没有等到自己暗想过的任何回应,依旧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灵与师兄,你此来本是有何事?”
  不知多久,灵与终是听到回应,只是声音中却是不带丝毫生气,更觉心中恐慌。自己竟是把这事给忘了,忙再次一礼说明先前来意道:“倒是师弟的不是,却是差点忘了此事,我此来是奉了师谕来唤大师兄前去凌云天殿,此来已耽误许久,还请师兄不要再加拖延。”
  灵与不敢揣测上意,这可是少年自从四年前破镜失败到如今第一次师尊来行传唤,想必不是小事,很可能便是准备交托后事了,也想越觉心惊不已。
  他能想到的,这位大师兄自然也能想到。
  良久,没有任何回应声传来,一片寂静,灵与不由觉得今天在这师兄处感觉到的无形压迫竟然可以跟自己面见师尊时比拟了。
  半响后,灵与正受不了这种气氛准备出言试探,却忽觉面前似有一阵清风吹过,心中一松,已知晓发生了什么,打起精神抬起头向前看去。
  只见眼前此刻正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面无表情的望着殿外。
  少年身着一身紫色的宽大道袍,袖袍曼动间,无风自荡。黑色的长发简单由一根紫色玉簪捆束,淡淡起浮。
  细细看去,其眉宇间带着难以言说的神采,奕奕扬扬,目光中有着五色光波流转,华光显显。皮肤白皙透红胜过处子,五官精致如雕仿同天造。若是初见说其是男却多了一丝秀美,少了凛挺,若说其是女却多了一丝英姿,不见柔弱。
  旭日初升,朝霞透射,与殿内彩烟云雾辉映,衬托的少年如同天仙下凡,尽显昂霄少年风采。
  有诗为证:天地阴阳相,五行平衡身。
  这意发少年不是北凌天宫的大师兄姬玄又是谁来?
  此时少年瞥见灵与抬首,前者便转过头来淡淡一笑。
  后者只觉胜过万千仙景,顿扫心中之前阴霾。虽有所准备,数千年的道心还竟看的有瞬失神,暗里再次埋怨如此好面相怎么就不是一个师姐呢。
  心中马上压下此念,身形再是一礼,还未礼毕,便听到耳边轻轻传来一声话语,其声如清泉流淌透入心底:
  “玄遵师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