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尊贵的皇家病


小说:重生大国生物之崛起   作者:小微1980   类别:都市生活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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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小男孩,三岁左右,浓密的黑发,阳光下却闪着点点金光,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皮肤白的像雪,眼睛却是蓝宝石般的湛蓝。
  脸很瘦,身体却是胖胖的,不太协调。
  抱着他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1米六五,细腰长腿,墨玉般的头发在头顶轻轻挽起,眼睛灿若繁星,修长的睫毛如云似雾,嘴唇如玫瑰花瓣嫣红润泽,肌肤晶莹如玉,她穿白色泡泡袖大花裙子,虽素面朝天,却飘逸灵动仿佛花叶间的精灵。
  她右边是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女性,头发拢在耳后,斜刘海,五官精美,画了淡妆,白衬衣宽脚裤,浑身透露出一股洒脱不羁的气质。
  当她们走进,满屋的阳光都分外灿烂,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谭正安主任医师生平头一次明白什么叫蓬荜生辉。
  “巴伦,叫大夫好。”女孩轻声道,
  “您好,hello。”混合中英文的奶声奶气让医生忍不住微笑。
  “好可爱,好漂亮,是中英混血吧。”谭正安问道。
  “是的,父亲是华夏人,母亲是鹰国人。”
  “请坐,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天气这么热,怎么穿着长衣长袖?”
  年轻女子把小男孩放到椅子上,卷起衣袖和裤脚,露出手肘和膝盖。
  谭正安这才发现,男孩长长的衣裤下面,浑身都裹着厚厚的纱布,尤其是手脚的关节处,至少被七八层纱布裹着,雪白干净的纱布隐隐透出诡异的红色。
  “这是干什么?大热天裹这么紧,不怕生痱子!赶紧解开!”谭正安拿起剪刀,咔咔咔瞬间将男孩全身的纱布剪开……
  “这是……”
  纱布下的身体伤痕累累,东一条西一条的红色伤疤如蜈蚣一样在瘦小的身体上弯曲起伏,手肘和膝盖紫得发红又发亮,似乎刚刚出过血。
  谭正安猛的站起来,虐婴!他愤怒得全身发抖,几乎失去理智。
  “小张,”他对对面的实习医生说道:“马上报警!”
  “哦。”小张也蒙了,站起来就往外跑。
  “别,您误会了,”女孩赶紧拦住他,说道:“妈,你快解释下。”
  被叫做妈的女人把孩子的衣服合拢:“谭医生,这是我孙子巴伦,今年三岁。之前,他一直随父母在鹰国,八月份才回来,他父母因为工作繁忙,打算把他放在京都念书,由爷爷奶奶照顾。”
  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看上去如此年轻,居然做了奶奶!小张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巴伦活泼可爱,全家都好喜欢,八月底,天气炎热,我便带他去黄山避暑,想让他体验华夏的山水风光,没想到……”
  开心的旅程渐渐变成噩梦。
  巴伦年幼好动,没有一分钟安静的时刻,成日像猴子一样在山间、树下、溪边蹦跶,不经意间总是被细枝乱石划伤,弄得身上到处都是细小的伤痕。
  一开始,女人不以为意,谁家的孩子小时候不是摔倒跌倒过来的?多摔摔,就学会保护自己。
  一天晚上,她正在沙发上看书,太入迷,原本在地毯上玩耍的巴伦悄悄爬上楼梯。
  “巴伦!快下来,危险!”抬头不见了孙子,她立刻四处寻找。
  巴伦嘻嘻哈哈朝她跑来,突然,脚下一空,从木质楼梯骨碌碌滚下。
  “哇哇。。。”巴伦脸涨得通红,放声大哭。
  “怎么样,宝贝,没事吧,”女人抱起孩子,心肝宝贝的哄了半天,地上铺着厚地毯,应该没事的。
  “痛痛……”
  翻过身,才发现膝盖皮破了一小块,流出殷红的血。
  小伤而已,马上就会止住的,她用水洗了洗,没多久就忘了。
  第二天起床,巴伦无精打采,也不肯吃饭。
  “乖乖,奶奶做了你最喜欢喝的牛奶,趁热喝哦,你……天啊!”
  巴伦昨天受伤的右膝盖已经完全青紫,高高肿起,破了皮的地方似乎还在流血!
  山上没有医生,她带着孙子急忙赶到了黄山下的小镇。
  “没啥,孩子调皮,皮肤娇嫩,摔到了都会这样,过几天就好了,不用大惊小怪。”镇上的医生说道,开了点跌打损伤膏就完了。
  再换家医院,也是同样的结论。
  她稍稍安心。
  然而事情开始向诡异的方向发展。
  回来后,巴伦身上不停出现淤青瘀斑,稍微磕到碰到,就会流血不止,大半天才能停。
  女人从小养尊处优惯了,自己女儿是外婆一手带大,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以为过段时间就会自然好转。
  直到那天~
  下了几天小雨,好不容易出太阳,女人带着巴伦出去爬山透气。
  山很高,空气清新,薄薄的白雾在山间流动,巴伦兴高采烈,也不要抱,一路手脚并用,爬到一个小山的峰顶又爬下来。
  “巴伦真厉害,累不累。”回家后,女人爱怜的摸着他的头,问道。
  “不累,就是身上痛。”巴伦把手插到嘴里,吧嗒吧嗒的吸着。
  “奶奶看看,也许是运动过度,肌肉酸痛吧。”
  掀起衣服……
  脚踝、双膝、双肘、双肩……身上的关节全部肿胀淤青,尤其是膝盖,刚有好转,现在却比之前更严重,紫得发黑!
  轻轻按上去,髌骨似乎在水上漂浮。
  “痛~”孩子嘴一撇,眼睛红了。
  再怎么粗枝大叶,女人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抱着巴伦,她先后去了黄山市、合肥市的人民医院,血常规化验结果正常,各种检查完全正常,无法确诊。
  只能回京都了。
  走的时候欢声笑语,回去却忧心忡忡。
  火车上人来人往,巴伦被人轻轻一挤,碰撞的地方便会青紫,甚至瘀血。
  孩子什么也不肯吃,不停的哭,直到累极了,才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两天两夜的火车仿佛是种酷刑,她的心在油锅里苦苦煎熬。
  下了火车到京都,已经是半夜,女人抱着孩子直奔医院。
  值班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让她早上再来。
  挂号、看医生、抽血、检查……
  一条龙似的流程,抽过血的针眼,始终不能完全愈合,揉一揉,便青了。
  最后,巴伦只要见到医院,就会拼命挣扎,大哭大叫。
  凄惨的哭声让女人的心碎成了玻璃渣。
  全家的心也碎了,爷爷唉声叹气,姑姑泪流满面,七十五岁的姥爷夜不能寐。
  为了怕他再撞到磕到,女人用纱布把他重重裹住。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地坛医院的医生表情严肃。
  “什么?”
  “可能是血友病!”
  ……
  ……
  在京都地坛医院,终于疑似确诊。
  血友病是一种遗传性凝血功能障碍的出血性疾病,分为ABC三型。最常见的是血友病A,即凝血VIII缺乏症,一般发于男性。
  八十年代的华夏,血友病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疾病,发病率为十万分之2.73,很多医生从未碰到过血友病患者,很多患者未能得到确诊就离开了人世。
  它也被称为皇家病,由鹰国女王维多利亚一世携带,通过皇族联姻而在欧洲皇室广为传播。
  跑了十来所医院,得到这样的结果。
  “不可能!”女人泪流满面:“我们白家和沈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从来没有!不可能!”
  她伤心欲绝。
  “医生,会不会弄错了,巴伦从前一直都好好的,而且他的血常规很正常,凝血酶原和凝血酶时间也很正常啊。”女儿扶住几乎无法站立的母亲。
  “血友病患者的血常规一般都很正常,必须做初筛试验,比如凝血酶原消耗试验、活化部分凝血酶时间、简易凝血酶生成试验,有助于血友病的确诊,现在只是凭经验判断,你们再等几天。”医生叹了口气。
  这么漂亮可爱的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血友病以后会怎样?”女人问道。
  “这个难说,三岁后发病,应该属于中间型,而不是非常严重的重型血友病,好好保护,定时注射药物,也许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也许不能,70%的会在成年后残疾,10%的会死于各种出血,医生不忍心说出口。
  这样漂亮的两个女人,像夏日盛开的蔷薇,却在听见诊断后迅速枯萎,失去了美好的颜色。
  一个星期后,确诊。
  白家的别墅里,一片死气沉沉。
  “他爸爸还不知道,给牧华打个电话,让他们夫妻两人马上回来吧。”爷爷江成方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
  江家是书画世家,江成方的父亲江万端是当代极为著名的画家,以山水国画见长,1942年毕业于国立杭州艺术学院,曾考取华夏公费留学绘画第一名,赴法国留学。
  1950年归国,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后任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1979年,当选华夏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
  平生举办画展无数次,获得数不清的荣誉和头衔。
  江成方继承了父亲的绘画天赋,幼时便展露头角,二十岁举办个人画展,四十多岁成为中央美院教授,闻名画坛。
  父子两人历经战争和硝烟、文革动乱,饱经忧患和折磨,早已坚韧顽强,处变不惊,然而,此时此刻,却如同风中飞絮、海上浮木,身不由己的惊惶和痛苦。
  “好。”女儿江笑颜低低应了声。她是京大中文系的大二生,加入了京大美术社,自幼天赋出众,被当成未来江氏画派的接班人。
  同样生于书画世家,哥哥江牧华却特别讨厌画画,本科毕业于华清大学法律系,获得鹰国剑侨大学法律学博士后,在伦墩当执业律师。
  嫂子索菲亚是他的同学,两人读书期间,情投意合,结婚两年生下巴伦。
  电话那头,江牧华半天说不出话,良久,才低低嗯了声。
  “我不信!”女人~江笑颜的母亲沈成妏终于从痛苦中清醒,她斩钉截铁的说道:“一个医院的诊断不一定是真的,我要带巴伦去别的医院再看看,实在不行,就带他去鹰国!”
  这个想法获得所有人的支持。
  第二天,母子两人抱着巴伦出现在协和医院。
  拿着地坛医院的诊断书,谭正安沉默良久。
  巴伦正在吃糖,边吃边舔手指,每根手指头包括手掌都要舔一遍,嘴上手上亮晶晶的全是黏糊糊的口水。
  他不肯来医院,非得用糖哄着。
  “一般来说,诊断不可能出错,当然,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抽血再化验,不过,结果可能不会有太大改变。”谭正安听了听巴伦的心肺,说道:“目前,孩子的主要器官没有受到波及,早日治疗,早日能过正常生活。”
  “治疗方法是什么?能根治吗”江笑颜问道。
  “不能根治,必须终身用药。血友病A是因为体内缺乏凝血八因子,只要及时补充,就可以正常生活,一般每周注射两次,费用比较贵,不过,对你们应该没有问题。”眼前的母女相貌出众,衣饰华美,估计非富则贵。
  “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呢?”
  “一般是家族遗传,你们祖上有没有类似的……”
  “没有,绝对没有!”沈成妏以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
  “如果孩子的父亲没有遗传史,那就很可能来自于母亲,她有吗?”
  有吗?沈成妏看着女儿,无声询问。
  “我不知道,哥哥没说过。”江笑颜摇头。
  “先不管这个,我要求再检测一次。”沈成妏坚持己见。
  万一有改变呢?京大中文系教授、女诗人沈成妏总是对生活抱着梦幻般的想象,她相信世界总是美好的,如诗如画。
  这种生活态度完全传给了女儿,江笑颜活得无拘无束,她的世界纯净美好,没有一丝杂质。
  “再测一次吧,医生,拜托了。”江笑颜附和道。
  “好,你们先去采血。”
  听到采血两个字,巴伦糖都不吃了,跳下凳子,拔腿就跑。
  “别跑呀,巴伦,危险……小心!”
  协和医院的大厅出口是两扇玻璃门,刚进来的病人顺手一带,一扇门缓缓关上,巴伦像被蒙上眼睛的西班牙斗牛,低着头横冲直撞,朝门口飞奔而去……
  “啊!”江笑颜发了疯,什么都不顾了,直接飞身扑过去。
  宁可自己头破血流,也绝不能让巴伦受伤!
  时间仿佛放慢,扑过去的瞬间,她看到了玻璃门外的灰墙绿瓦,看到了沉睡百年的卧狮,看到一个英俊的男人跨过汉白玉栏杆……
  她闭上眼睛,等待玻璃门的冰冷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