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风雨欲来


小说:神州有剑   作者:不知也也   类别:传统武侠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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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城郊,一个浅袍小童稳了稳信鸽脚下的信函,抬手放飞了出去。想起来今天远远的看到了游虎的身影,口中嘿嘿一笑道:“这下徐州城该惹热闹了。”
  忽然眼神一变,只见周围一道劲气突然暴起又瞬间消散。小童赶紧收起笑容。抚尺道:“英雄好俊的身手!却不知捉我鸽子不合规矩?”
  这时一个俊秀的黑衣人缓缓从一旁的树下走了出来:“我魔门中人做事本来就没有规矩,还望小兄弟不要见怪。”说罢边自顾自的拆开了信函,动作十分缓慢,因为他在提放着小童的贸然出手。
  可是,小童却反而笑嘻嘻的看着他,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信笺上只有八个字:徐州遇故,巧得双生。
  “此话怎讲?”黑衣人似乎不解,抬头问道;
  小童轻轻一笑道:“就是在徐州城里遇到了一个故人,又碰巧收了两个学生。”
  “呵呵,”黑衣人似乎也听出来了小童的调侃,无所谓的一笑:“好巧的一张嘴。你父亲怎么没有跟你一起?”
  “江湖风波暗涌,危机四伏,眼见大祸将至,家父自然忙于奔走,无暇管教与我,我也正是因此,才时不时的回信已报平安。”小童仔细的解释了一番,对他很尊敬的样子,随后轻笑道:“倒是不知?阁下是魔王麾下哪一位?”
  “原来是给先生的信?”黑衣人心头一动,思量片刻还是将信笺装好又放走了鸽子。“小兄弟好记性。在下邓元辛。”
  “哦?可是邓元觉之后?”小童略略吃惊,对方虽然依然蒙着面,但明显就是上次在枯木塔交手的那个人,观其眉眼,也不过十七八九的样子。
  “哼。”邓元辛冷哼一声:“千道岭那一战,哪还有嫡系?”
  小童略略一笑道:“那一战实属惨烈,也致使魔教的方外佛像和伤魔剑宗的丢失。若非如此,复兴摩尼教也不是不无可能?”
  “等等?你怎知我教的伤魔剑宗丢失?”邓元辛忽然疑道。方外佛像的丢失,人尽皆知。可谁又知道方烬的魔王剑宗被其子方燃改为了伤魔剑宗?
  小童悠然一笑,却没有正色回答:“家父偶得一言,说是‘阎罗巡世,小鬼引路,君有所求,必有所得!’或许有伤魔剑也未可知?”
  黑衣人冷冷的笑了一声:“当日枯木塔前,先生一席话自当鸣钟在耳,想我魔教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再想像以前那样统领武林愤起御敌,几与痴人说梦。可毕竟是先烈之风,我等奉之为神,但愿先祖有灵,佑我摩尼不灭。至于所谓的阎罗小鬼,好孩子你还是自己留着玩吧。”
  “英雄不信?”小童轻笑道。
  “让我怎信?”邓元辛无奈的摊了摊手:“等我死了去找阎罗王问问?倒不如你先告诉我,你父子俩倒是什么来头?”
  “哈哈,”小童铁尺一摇,“邓英雄玩笑了。”说罢竟抱了抱拳做了辞别:“信与未信,自在人心,是与不是,全在天上。”身形飘飘摇摇竟然飞去了。
  邓元觉心知这小童非比寻常,小小年纪竟有这种风范与气度,也心知在枯木塔前,两人并非有意为难,可正是如此才让他打不定主意,这对父子是敌是友。不过思量一番,还是真心不愿意碰到这么一个高深莫测的人物为敌。邓元觉无奈的叹了口气。握了握怀中的剑,嘴角边蹦出两个字:“徐州?”
  浩瀚山洪无边无际,阴冷寒风无休无止。易忽然间看到游虎被人绑在了一颗巨牙之上,刚要解救,又发现自己也被绑在了一颗巨牙之上,脚下火光浮动,人影绰绰,好似刚刚从死亡中逃出来的一样,死亡的阴影依然烙在心头,嘤嘤涕涕,哀鸿遍野。
  易刚想问一声怎么回事,忽见所有的人都猛然抬头恶狠狠的齐吼:“杀!”心神一悸,之间漫天雷电隆隆而至。周围夹杂着无数矢流箭雨。哗!的一声齐齐射向了自己的心窝,电光自上而下由左肩穿过心脏至右边腰间而出。易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电光渐而消去,露出来的却是一把黑色的长剑,通身贯穿着自己的身体。
  “殛!”易大叫一声猛地惊醒。
  “怎么了?”游虎赶紧撩开帘子问道。
  “没事没事!”易喘着粗气回道:“最近心神不宁,总是做噩梦,想必是过于疲劳何紧张而导致的吧。”
  游虎关切的问道:“没事徐州不远就要到了,我们去歇息歇息。”
  易抚了抚肩上的殛,忽然道:“别去徐州了,我总觉得夜长梦多,还是早些赶到东海的好。咦?”易说着,忽然看到了旁边有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衣。
  “红衣袍?”易起身抖开一看,竟是方才那位自称公子的姑娘的红衣袍。看来这位红衣女子是真心不愿把舞烟袍还回来了,竟然将自己的红衣留了下来。无奈的苦笑一声,易回头问道:“那位朋友来的时候怎么不叫醒我?”
  “朋友?”游虎愕然道:“我没有见人来过啊?”
  “没有?”易惊道:“你的机敏也远超常人,居然都没有一丝警觉?”见游虎茫然的药了摇头,又沉思道:“这人的身法真的好生怪异,难道真非人间之物?月下枝头,红衣香配,洒脱无束,超然自在。莫非这人便是?”
  清晨的梦总是最香的,很多人都是喜欢晚起而不是晚睡。甄小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然而显然还有人不愿他这么舒服。“甄小儿,甄小儿!快给老子滚出来,不然拆了你这破屋子!”门外七八个壮汉催帐似的叫嚷着。
  “老大!昨天喝酒我付钱了啊!”里面传来有些不耐但更多惧怕的声调。
  “滚出来!徐家二少爷传你呢!”那大汉又一声巨吼,有趣的是周围这么多人家居然也没有一家嫌闹,家家户户闭门掩户,没有半点声响。
  “别别别,我这不就出来了吗?”甄小儿抱头从门缝里窜了出来,把门上好。不解的道:“二少爷找我干嘛?我最近也没招惹他啊。”
  “少废话,”那大汉又推了甄小儿一把,甄小儿“哎呀”一声大叫起来:“老大饶命啊,我这小身板哪经得住你这般折腾,还是让我自己走吧,自己走。唉,老大,到底什么事啊?这天还没亮就把人给折腾醒了?”
  谁知那一问,这壮汉倒是柔和了不少,拉过甄小儿煞有其事的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给那徐家二少爷解过梦?”
  甄小儿闻言一怔,眨了眨眼道:“是在你赌坊里的那次?给二两银子的事?”
  “对啊,你想起来了”那壮汉忽然转了语气,“你说他这个月会有贵人坐客,上次他做了什么梦来着?”一帮人扭扭扯扯的将甄小人推上一辆破马车上。甄小人摇摇头苦笑道:“这我那记得清啊!当时就是为了哄那阔家少爷开心没准能赏小的些碎银子。都个把月前的事了,怎地把这事又抖出来了?”
  那壮汉叹声气道:“甄小儿,别怪大哥没提醒你,你在咱们赌坊做事也有两三年了,大哥也知道你以前做些骗人的小勾当,不过这都不要紧,关键是你也知道徐家二少爷可是咱们赌坊里的大主客,所以你上次拍他马屁,咱们也都乐呵乐呵算了。不过这次,听说他真的做了个噩梦,半夜三更吓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才把我半夜叫起来找你解梦,估计亏心事做的多了。你到时候可得小心点说辞,把话给我抹圆了。要是因为这件事他跟咱们疏远了,你小子也就别在咱们赌坊混了。”
  甄小儿闻言更是苦不堪言:“老大,你都说了,上次我是拍他马屁而已,那他为什么这次还要找我啊?”
  “这我倒不清楚了!”那壮汉似乎才想到这个问题,摸了摸络腮胡子,“你看着办就好了,总之别把人给我整丢了。咱们赌坊还指望他给咱送银子呢。要不回来让你小子好看!”
  “哎呀老大.....”甄小儿刚想说些什么,可一看那壮汉铜铃般的大眼怒意轰轰,立刻配上一张笑脸道:“是是是,一定一定。”
  说话间一行人就进了徐府。
  “二少爷,那个叫甄小儿的年轻人来了。”一个家仆慌慌张张的带着甄小人敲着徐家二少爷的门,先通报了一声。
  “快进来快进来!”只听里面“啪”的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那家仆示意甄小儿自己进去,便慌慌张张的离开了。甄小儿扑闪扑闪了眼睛,想在敲敲门。缩了缩手,直接推门进去了。
  徐家二少爷的卧房不算小,有洗浴更衣的地方,也有就餐待客的地方,还有个小小的厅房和书台,倒是不知道这花花公子到底有没有看过圣贤书?这卧房虽然大,却也不冷,虽是初春,寒意未退,但是一进来,甄小儿就感觉到了罗衾绵褥前那盆暖暖的碳热。
  甄小儿刚想学上次那样跟他请个安,却听见那徐家二少爷慌忙的叫他:“甄小,快,快过来。”结果还没等甄小儿走到他面前,二少爷便一把把他拉了过来:“甄小你赶紧给我解解梦,我梦到被乱蛇缠身了,这这,这还是吉兆吗?可是,都快把我咬死了,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好多蛇缠住我咬我。”
  甄小儿眼中不禁漏出一股轻蔑之色,抓着他的那双手已经冰凉湿透,一个梦而已,这胆色。还真是个娇惯的富家子弟!却是道:“少爷放心,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即使是凶兆,小的相信也有破解之法。还请少爷慢慢说,慢慢说。”
  那少爷神魂未定:“我又梦到了上一次的那条蛇,不小心,把它打死了。结果周围居然跑出来了好多好多蛇,一直缠着我咬我,肉都被撕烂了,我吓醒了,谁知道醒过来....额,不,不是醒来,是醒来后发现自己床上仍然爬满了黑蛇,咬我,咬死了,咬死了。然后又醒了,才,才这样。我早就说蛇咬到脚不是什么好事!你非要说蛇有钱串子之称,有金钱之意!这下有,有大麻烦了。”
  甄小儿猛然想起来了第一次帮他解梦的缘由,是被黑蛇咬脚,又在自己赌坊输了钱,扬言出了霉头,过几个月再来,为了生意。自己这才好言相劝,说蛇就是钱串子,咬到了他的脚,就是足陷金钱。夸他有飞来横财,方才平息。不由道:“少爷为何打死了那条蛇呢?”
  徐家少爷还没有从那噩梦中醒来,哆嗦道:“我怎地知道,我,只梦到我在院中慢步,忽然一条黑蛇过来又咬住了我的脚。我一,害怕就把它,踢了出去,结果就踢在了花园的石头上,摔死了。我,我,不是故意的,结果到处都有蛇咬我,满床的黑蛇咬我,吓死我了...”
  “梦中梦?”甄小低语了一句,抬头看到二少爷那副神魂未定的样子强忍住心中好笑,敷衍道:“少爷别慌,上次解梦说少爷有横来之财,少爷是不是就得了意外之财?”
  “啊,”啊少爷一怔,“那倒是,那倒是。那这次,那这次?”只是他不知,那意外之财也是甄小儿托赌坊的老大故意放了放水。给他了一点甜头。
  “少爷莫慌,这梦中梦虽然奇特却也并非少有,我看公子的这个梦虽然确实寓意极其不佳,但只要稍作运转,便可消病去灾。”甄小儿嘴角已经弯成一个骗子。
  “稍作运转?”徐家二少爷怔怔道:“简单吗?”
  唉,甄小儿在心里悄悄骂了声傻蛋,却陪笑道:“当然简单,不过请人喝杯茶而已。”
  “喝茶?”那少爷不解。
  “请一个贵人,与其对饮一杯。这个世上鬼怕道士,老鼠怕猫,有毒药也有解药,所以加在你身上的霉运,却一定也有害怕之人。如果邀请到这种贵气之人,与他相对而立便能使霉运不敢作祟。如果能与他共饮一杯,这茶酒之中可是包含了双方的尊敬和交朋友的意思,这杯茶进了肚里,霉运就知道了你二人原是朋友,还不立刻消散,自求多福?相信少爷也可以从此,安眠无忧。”这番鬼话说的理歪据邪。却偏偏咬住了徐二少爷的心中所望。
  眼见徐二少爷喜形于色,又皱眉道:“那去哪儿找这种人?”
  “简单!”甄小儿早有准备:“少爷站在城门外,见往来之人,若有驴马之类见到少爷掉头就走,而车上人却不以为然,并未吃惊慌张者,想必就是了。”
  “此话怎讲?”徐二少爷又问。
  “少爷有霉头在身,常人不能见,可那种人却能见,在他身旁的牛马跟他久了也一定能感知一二,到时候畜生见到少爷肯定转身就走,而若是常人,临城门而不入必然会惊慌讶异,硬牵入城,而若那人若不加阻拦就说明此人异于常人,那?”甄小儿语调一勾。那徐二少爷顿时被勾得心中明朗。似乎这个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一样,就等着跟自己喝茶了。“可是?他能跟我喝吗?”
  “啊?”甄小儿一怔,看着徐二少爷渐变的脸色,眼神忽的一飘,拍腿道:“唉,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啊,公子所处的霉头到底是大是小,小的也不知道,就是要看着喝茶之人,他若很容易就喝了,就说明少爷所处的霉头不大,一杯茶水也就过去了,若是那人怎么也不肯喝,可就不妙了,说明少爷的霉头有点大,可能要多喝几杯,甚至吃上一顿。”
  “可喝杯茶的面子都不给,还能跟我入席”。徐二少爷不禁有些担忧。
  “哎!少爷!”甄小儿露出了一丝的奸滑,心中早已做好了骗这个傻蛋钱财的打算,此刻善笑:“生人无面,黄金有面啊!”